暴雨倾盆而下,将伟文办公室的玻璃窗击打得嗡嗡作响。他盯着保险柜里最后一批转账单据,指尖在计算器上飞速敲击,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再有这一笔,盛昌就能买下整条商业街。\"雨水顺着百叶窗的缝隙渗进来,在桌面上蜿蜒成扭曲的线条,仿佛预示着他即将得逞的阴谋。
美芳浑身湿透地撞开房门,发间的珍珠散落一地。\"小君的照片...怎么办?\"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精致的妆容被雨水冲刷得斑驳。伟文起身将她搂入怀中,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你就是太紧张。\"他轻拍着她的背,\"那丫头要是真认得出世贤,还会在裁缝店当杂工?\"
窗外的闪电照亮他藏在阴影里的表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银行到账的提示音让他眸中闪过贪婪的光。\"相信我,\"他在她耳边低语,\"等一切办妥,我们远走高飞。\"美芳却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如何将小君姐弟送走的计划。
如苹蹦蹦跳跳地将绣荷包递到小君面前,上面的金线蝴蝶在阳光下闪烁:\"姐姐,为什么里面有爸爸的照片呀?\"小君的手指触到照片边角的折痕,那是她无数次抚摸留下的痕迹。\"只是长得像罢了。\"她强装镇定,余光瞥见躲在廊柱后的美芳长舒了一口气。
当晚,美芳带着厚厚的银票找上门,丝绸旗袍上还沾着雨水的痕迹:\"去广州吧,我的朋友会好好照顾你们。\"她将银票塞进小君手中,\"那里有漂亮的洋房,吃不完的点心...\"小君望着银票上的墨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靠自己\",指尖微微发颤。
深夜,小杰抱着口琴偷偷溜出裁缝店。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背包里的全家福随着脚步轻轻晃动。不料,他在巷口被石块绊倒,散落的物品在地上滚出老远。远处,世贤的轿车大灯刺破黑暗,刺耳的刹车声中,小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爸爸...\"小杰在昏迷中呓语,世贤抱着他冲进裁缝店的背影,与记忆中那个温暖的怀抱渐渐重合。当小杰醒来,看到姐姐红肿的眼睛,突然紧紧抱住她:\"我不要去广州!我们要找爸爸!\"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梦见妈妈了,她说爸爸一直在等我们...\"
郑家祠堂里,世贤将一叠账本重重摔在桌上,墨迹在\"盛昌公司\"几个字上晕开:\"三分之一的资产不翼而飞,阿发船长差点死在狱中,李勇至今下落不明!\"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和伟文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事?\"
美芳后退几步,撞倒了供桌上的香炉。香灰飞扬中,她嘶声力竭地喊道:\"不是我!都是伟文!\"但世贤眼中的失望比耳光更刺痛她的心。\"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送来。\"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彻底斩断了他们二十年的婚姻。
雨越下越大,美芳跌跌撞撞地冲进伟文的办公室。看到保险柜里堆积如山的钞票,她突然笑出声来,笑声中带着绝望:\"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耳光响起的瞬间,窗外的闪电照亮她扭曲的脸,\"是你把我变成了杀人凶手!\"
伟文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中没有一丝愧疚:\"你以为自己干净?\"他从抽屉里抽出一叠文件,\"这些年你配合我做的假账,够你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了。\"美芳的笑容僵在脸上,终于看清眼前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此时,裁缝店的油灯下,小君握着弟弟的手,看着窗外的雨幕。她轻轻抚摸着怀中的金锁片,突然想起杨师父说的\"真相总会浮出水面\"。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划破了雨夜的寂静,仿佛预示着这场持续多年的恩怨,即将迎来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