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晚风裹着海棠香掠过侯府回廊,萧承煜(沈清辞)捏着从祠堂带出的帛书,星纹在腕间若隐若现。白日里沈明玥腕间的曼陀罗刺青、江砚之掌心的\"辞\"字,此刻如乱麻般在他脑中缠绕。忽听得竹林深处传来琴弦轻颤,那不成调的旋律竟与昨夜窗外的响动如出一辙。
青石板路上突然响起急促脚步声。萧承煜(沈清辞)猛地转身,只见个灰衣杂役从树后冲出,怀中紧紧抱着本线装图册。月光照亮对方苍白的脸,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着近乎癫狂的炽热——正是消失多日的江砚之。
\"小姐!\"江砚之的声音带着哭腔,发间凌乱的琵琶弦随着颤抖晃动,\"这是我三夜未眠绘制的星象图,比钦天监的更...\"他话未说完,便被萧承煜(沈清辞)冰冷的眼神截断。帝王经年累月养成的威压从少女纤弱的身躯中迸发:\"侯府岂是你撒野之地?\"
江砚之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半步。图册滑落的瞬间,柄刻满\"辞\"字的匕首从怀中掉出,刀刃上暗红血渍未干。萧承煜(沈清辞)瞳孔骤缩,这与他在朝堂上见过的密报暗纹如出一辙。\"原来太常寺乐师,还有这等癖好。\"他(她)冷笑一声,靴尖踢开匕首,龙纹靴底的暗扣在青石上擦出火星。
江砚之突然扑跪在地,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萧承煜(沈清辞)的裙摆:\"小姐忘了破庙的雨吗?你给我的桂花糕...我每日都...\"他的指甲深深掐进锦缎,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萧承煜(沈清辞)嫌恶地皱眉,扬手甩开对方,却在转身时瞥见江砚之脖颈处的齿痕——那是昨夜替他(她)挡下九星锁链时,被巫教咒术灼伤的印记。
夜色渐深,侯府西厢房的烛火熄灭许久后,江砚之如鬼魅般潜到沈清辞窗下。他怀中掏出的朱砂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指尖蘸着朱砂,在青砖上勾勒出巨大的曼陀罗星阵。每一笔落下,都伴随着他沙哑的呢喃:\"那些人懂什么...只有我能解你星盘的秘密...只有我...\"
星阵中央,他用自己的血写下密密麻麻的\"辞\"字,字迹未干便被夜风吹散,化作点点血珠飘向沈清辞的窗棂。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江砚之却恍若未闻,从怀中摸出半截褪色的帕子——那是沈清辞当年擦过他伤口的旧物,此刻被他贴肉藏着,已洗得发白。
\"他们说你被陛下迷惑...\"江砚之将帕子按在胸口,指甲深深掐进心口的曼陀罗纹身,\"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的眼睛该只看着我...\"他突然抬头,望着沈清辞的窗户露出扭曲的笑,发间琵琶弦无风自动,发出刺耳的铮鸣。
与此同时,侯府书房内,萧承煜(沈清辞)展开从祠堂得来的帛书,在烛火下仔细辨认。当目光扫过\"星魄逆转需至亲之血为引\"的字句时,他(她)的瞳孔猛地收缩。院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他(她)迅速将帛书藏入袖中,却在推开窗的刹那,看见满地朱砂绘就的星阵,以及阵中那个疯狂的身影。
江砚之察觉到动静,抬头时眼底猩红更甚。他缓缓举起手中染血的匕首,刀刃映出萧承煜(沈清辞)的倒影:\"小姐想看完整的星图吗?\"他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只要你说一句'砚之最懂我',我便...\"话音未落,萧承煜(沈清辞)已甩出袖中银针,却被江砚之灵巧避开。
\"明日,我会在城西破庙等你。\"江砚之舔了舔嘴角,突然将匕首刺向自己手臂,鲜血溅在星阵上,竟让曼陀罗花纹发出诡异的红光,\"带着你的星盘...否则,我就让整个侯府,都成为你观星的祭品。\"他的笑声混着夜风飘远,留下满地狰狞的血字,在月光下如同一道道未愈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