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璃茉的手僵在原地,目视男人远去的背影,她默默收回手,端起茶杯继续小抿。
柳清然与柳书言相互对视一眼,快步来到两人身边坐下:“小茉,你怎么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在意?我为什么要在意?嘴长在别人身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难道,就因为别人说,我就不用生活了?”
“再说,有一点别人也没说错,我们的关系……对于那些迂腐之人,的确有些惊世骇俗了些,会有那样的想法倒也正常。”
“若这流言是女子所传,倒也能理解,毕竟跪久了的人,你让她一瞬间就站起来,着实有些难为了她,若这流言为男人所传……”璃茉嗤笑出声。
缓缓转眸:“你要知道,一个全靠打压女性来彰显优越感的废物,某一天,见到女子做了他自认为男人才能做的事,一时间难以接受,倒也实属正常。”
柳书言与柳清然微愣,好半天都没理解出她这话的含义,唯有柳慕寒嘴角含笑,冷冽的眸底有无奈,更多的是宠溺。
申时。
柳元烈回来了,跟着他一起的还有柳扶风与桑练。
桑练刚一进门就朝着璃茉不停的嚷嚷,惊得正在睡觉的柳书言与柳清然猛的睁开双眼。
“二哥,练哥?你们怎么回来了?”
“茉茉呢?”桑练一屁股坐在院落边的圆桌旁开口。
“茉姐姐与大哥去后山了,说是挖什么根来着,我因为太困就没去,”柳清然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开口。
“去后山?”
“嗯嗯,”柳清然忙点头。
柳书言双手环胸的靠在柱子旁看着他:“一来就大吼大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踢馆子的呢。”
桑练缓缓转眸,举了举拳头:“臭小子,皮痒了是吧。”
“哼╯^╰!”
就在这时。
院门被推开,璃茉两人前脚刚踏入大院,迎面就对上桑练及柳扶风那温润的眸子。
“哥?你怎么来了?”
桑练站起身,缓步来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白皙光洁的额头。
“臭丫头,你还真是心宽得很。”
“……”
将手里的镰刀递给柳元烈,转眸:“咋了?出什么事了?”
“城中之事,都传成什么样了,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呢,连柳叔都听不下去出手了。”
“嗯?”
柳元烈:“城中的流言已经传到了其他城镇,爷爷已经知晓,并派人调查了,调查之人也很快,没想到,散播谣言的竟然是一个意想不到之人。”
“谁?”
柳元烈与柳扶风相互对视一眼,同时看向桑练。
桑练叹息,牵起她的手道:“走吧,带你去见他。”
璃茉微愣,也不再多说,而是点了点头,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出大院。
柳家五兄弟见状,连忙跟上,来到后山小径,几人纷纷上了宽敞的马车来到都城。
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皇宫,璃茉等人被秦公公领进了昭华殿,此刻,桑老爷子正一脸威严的坐在高位,而乔萋萋与柳正义则是一脸阴沉的坐在另一边,大殿中央,还跪着一道瘦弱的身影,从背影看,是一个男人。
乱糟糟的头发,破烂不堪的衣裳,脚下的鞋也烂了好几个洞。
“你好意思说你是她的父亲,你有做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吗?”
“你当年包庇那贱人与她的娘家之人串通,将我的茉茉卖给人贩子,导致她在那烂心眼的一家受苦受难了那么多年。”
“而你,不但不找,还纵容那贱人,宠溺那贱人生的野种,这也就算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我的茉茉,你却以这样的方式想要毁掉她。”
“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再怎么样她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她也是你的亲骨肉,你怎么这么狠心?”
乔萋萋愤恨的指责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的数落着他这么些年的所作所为。
跪在大殿中央的男人一言不发的低着头,那双略显浑浊的眼里满是阴鸷,无论乔萋萋如何的责骂,他就仿佛跟没有听到一般。
高位上,桑老爷子只是静静的盯着面前的男人,那双锐利的眸子,就仿若一把淬了毒的利剑,狠狠的刺向跪地男人的心口。
他一再的容忍着没有杀了他,终其目的就是因为,堂下男人,再怎么样也是这具身体的血脉,没想到他的容忍竟然造就了今天这男人的所作所为。
虽说茉茉现在的身份贵为公主,但到底也是普通女孩子,与柳家五子之事虽不是什么大秘密,却也鲜少有人会提及,即便知晓,也只会默契的闭口不言。
但他就不明白了,一个做父亲的怎么能狠心到这种地步?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怎么可以在外面大肆宣扬自己的女儿奢靡荒淫,骄奢淫逸。
他不知道这些话对于女子来说有多么的致命吗?
什么叫不顾人伦纲常,逾越道德底线,养男侍,圈养面首?这是一个做父亲说出来的话吗?
桑景文缓缓抬头,冷笑:“女儿?我可没有那样的女儿,连自己的父亲都打,她也配,我只恨当年为什么那一家窝囊废没有把她给弄死,要是弄死了就不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贱种就是贱种,贱命就是大。”
此话一出,身后的柳慕寒等人皆是浑身戾气横生。
柳慕寒与柳扶风等人将拳头捏的咔咔响,眼见就要冲上去,却被璃茉伸手拦住。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乔萋萋愤怒的站起身,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就是一巴掌狠狠扇他脸上:“你这畜生,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女儿,你有什么资格说她?她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宝贝,还由不得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
乔萋萋发了疯似的对着他就拳打脚踢,丝毫没了往日温柔贤淑的模样。
此番场景,看得秦公公与大殿里的宫女皆是目瞪口呆。
滚烫的泪水不停的自乔萋萋眼眶里滑落,为自己,也为女儿,这么多年,她一心为桑家,为了面前的渣子,他不但不感恩,还在外面养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