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光头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对方脑门上,这一巴掌的力气极大,震得那人耳朵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
“哪个跑了?!说清楚!”
光头怒吼道,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
“我……我也不知道啊!当时乱成一团……”
黑衣人抱着头,惊恐地往后躲,生怕光头再给他来上一下。
光头骂骂咧咧地冲进房间,心急火燎地挨个翻看倒在床上的人。
他的动作十分粗暴,把床上的人翻来翻去,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慌乱。
前前后后找了三遍,每找一遍,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最后,冷汗又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所有人都在,唯独画像上的人不见踪影。
“妈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光头气得暴跳如雷,一脚狠狠踹翻旁边的椅子,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椅子瞬间散架,木头碎渣溅得到处都是。
为首的黑衣人被光头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一哆嗦,心里直犯嘀咕。
毕竟派人追杀那几个人的命令,正是光头自己亲口下达的啊!
但在这节骨眼上,他哪敢装糊涂,只得战战兢兢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全抖搂了出来。
光头听完,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瞬间发软,要不是手下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他,差点就直直摔倒在地。
他嘴里不停念叨着:“完了完了,这回彻底完犊子了!”
手下们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一个个压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平日里威风凛凛的老大如此惊慌失措。
这时,光头身边一个小弟小心翼翼地凑上来,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说:“大哥,事到如今,要不……”
说着,还极其隐晦地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光头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夜空,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扇在小弟脸上,怒喝道:“混蛋!你他妈想干什么?!”
小弟捂着脸,被打得眼冒金星,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是觉得……”
光头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瞥了眼刚才挨打的小弟,冷着脸说:“接着说。”
那小弟慌忙又凑到跟前,声音低得如同蚊蚋,“大哥,我瞧着逃跑那人,十有八九就是老板要找的主儿。
可咱们做的这两件事,算是把人彻底得罪透了,要是被老板知道……”
他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接着说:“依我看,得趁老板还没察觉,神不知鬼不觉把他们处理掉。
这蛮荒之地内城本就鱼龙混杂,每天死几个人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我特意查过,他们刚来没几天,人生地不熟,根本就没什么关系人脉,只要处理得干净利落,绝对没人会怀疑。
最后就算是被人发现他们几个死了,可茫茫人海,又有谁能怀疑到您身上呢?”
光头皱着眉头,在原地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心上。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权衡着利弊。沉思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咬咬牙,下定决心说:“好,就按你说的办!记住,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我把嘴封死!
谁敢走漏半点风声,别怪我心狠手辣,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刚落,一股寒意瞬间弥漫开来,仿佛整个空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众人被这股寒意吓得纷纷低头,齐声应是。
就在这时,光头眼神一凛,看着昏迷不醒的陈可等人,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道冷电,“找个荒郊野岭,处理干净,别落下任何把柄!”
黑衣人连连点头,忙示意手下将人拖走。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客栈里很快恢复了寂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紧张与血腥的气息。
不过临走前,光头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安排心腹仔仔细细地将萧无漾来过客栈的所有痕迹一一抹去,大到房间里的物品摆放,小到地上的脚印灰尘,都处理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个人从未来过这世间一般。
与此同时,光头又加派人手,在整个内城暗中搜捕萧无漾。
他下了死命令:“掘地三尺,也必须把人找到。”
很快,一切又恢复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实则暗流涌动。
另一边,萧无漾胯下的马在黑夜里撒开蹄子疯狂地狂奔。
这畜生仿佛通了人性,察觉到后头有人紧追不舍,卯足了劲往前冲,四蹄如飞,带起一片尘土飞扬。
它跑了整整一夜都没歇口气,仿佛不知疲倦。
等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曙光悄然洒向大地时,马嘴里呼出来的气已然是血沫子。
终于,在一声悲怆的嘶鸣中,它的前腿突然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萧无漾也被狠狠甩出去老远,摔在满是碎石子的地上,疼得眼前一黑,瞬间就晕了过去。
不远处的河岸边,清脆的马蹄声突然停住。
一位皮肤古铜的女孩翻身下马,她身着短打劲装,灰蓝色粗布短衫干净利落地扎进靛青色灯笼裤里,裤脚缠着深褐色绑腿,露出一双裹着护膝的小腿,显得格外干练。
她腰间斜挎着兽皮箭囊,铜制扣环上挂着几串小巧的狼牙,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仿佛在演奏着一首独特的乐章。
最惹眼的是她脖颈间缠绕的猩红布条,上面用银线绣着部族特有的火焰图腾,随风扬起时仿佛跳动的火苗,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而野性的气质。
“小姐,前面好像有动静!”
侍女指着前方,神色紧张地说道。
顺着侍女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百米外的荒地上,一匹马瘫倒在地,旁边躺着个人影,一动不动。
俩人骑马疾奔过去,侍女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惊呼道:“天哪!这马……这马都吐血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