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战场形势紧迫,混乱不堪,到处都是喊杀声和鲜血,以他们兄弟俩的身手,要想悄无声息地带走七夫人,虽说有些难度,但也并非全无可能。
然而,七夫人在得知被流放的那一刻,确实满心期待父亲能来救她脱离苦海。
可时过境迁,历经了这么多的磨难,她的想法已然改变。
她看了一眼身旁那些与她共患难的众姐妹,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坚定,对着宋左、宋右说道:“大哥,二哥,谢谢你们的好意,可是我现在还不能走。”
说罢,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穿过层层厮杀的人群,看向萧无漾战斗的方向。
此时的萧无漾,浑身是血,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殷红的鲜血不断从伤口渗出,将他的衣衫染得通红,整个人仿佛是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一般,看起来触目惊心。
七夫人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担忧与不舍,她在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怎能在这个时候独自离去,留下这些曾与她共患难的人自生自灭呢?
大夫人脚步踉跄地走到七夫人身边,她的双手颤抖着,紧紧地握住七夫人的手,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与急切:“小妹,还是走吧。你也知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怕是很难活下去了。倘若你能活下去,至少我们不会白死,把这里发生的消息带出去,也算是留下希望的种子,不能都白白死在这里啊。”
大夫人的眼中满是哀求,她深知七夫人离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留下则大概率是死路一条。
其他几位夫人看着七夫人,眼中虽有羡慕,毕竟谁都渴望活下去,但此刻她们的眼神中也都带着坚定,仿佛在无声地支持着七夫人的决定。
可七夫人却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微微颤抖:“大姐,我不会走的,我舍不得你们,真的舍不得。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独自离开?”
宋左、宋右两兄弟在一旁焦急地看着,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带七夫人安全回去,可如今七夫人却不愿离开。
宋左向前一步,劝道:“小妹,老爷盼着您回去,您留下凶多吉少,还是跟我们走吧。”
七夫人咬着下唇,态度依旧坚决:“大哥,二哥,你们的心意我懂,可我心意已决,你们回去告诉父亲母亲,女儿不孝,今后不能为他们养老送终了,让他们务必好好保重身体!”
说罢,七夫人再也忍不住,眼角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满是尘埃与鲜血的地面上,溅起了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宋左、宋右兄弟俩看着七夫人这个态度,心中满是无奈。
他们自幼是看着七夫人长大的,对她的脾气了如指掌,她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兄弟俩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定。
他们没有再劝留,而是猛地转身,毫不犹豫地加入到了战斗当中。
兄弟想的很清楚,既然带不走她,那就留下来保护她。
两人的身影如离弦之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进敌群。
宋左手中长刀挥舞,刀光闪烁,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凌厉的气势,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都斩于刀下。
宋右则手持长剑,剑招灵动,专刺敌人的要害,每一剑都精准无比,让人防不胜防。
然而,面对城主府那密密麻麻如潮水般的敌军,他们的加入不过如石沉大海,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敌军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地涌来,将他们淹没其中。
尽管宋左、宋右兄弟俩武艺高强,奋力拼杀,可敌人实在太多了,他们的体力在这无休止的战斗中渐渐耗尽,身上也开始出现一道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衫,整个人变得狼狈不堪。
此时,战场上,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仿佛要将这天地都震碎。
刀光剑影闪烁不停,交织成一片死亡的光影,让人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
殷红的鲜血汩汩地流淌,将原本褐色的土地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那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在众人齐心协力的殊死拼杀下,已然有七八百的府兵倒在了这片土地上,可城主府的府兵依旧源源不断,现场仍有上千敌人。
众人渐渐体力不支,每个人的身上都挂了彩,伤口深浅不一,鲜血浸透了衣衫,混着汗水,顺着身体不断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滩血渍。
常家兄弟带来的十七名死士,每一个都是训练有素,但面对这么多敌人,渐渐也招架不住,损失惨重,如今已经死了一多半,只剩下七人。
这七人也都伤痕累累,体力几近耗尽,俨然已经快要失去了战斗力,他们的动作变得迟缓,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在这战场上。
战场上,时间仿若凝固,众人的动作迟缓得如同陷入泥沼,每一下挥剑格挡都带着迟滞,呼吸粗重得似破旧风箱,每一次抵挡敌人的攻击都用尽全身力气,显然已到强弩之末,摇摇欲坠。
冷枭脸上挂着一抹阴险的笑意,眼神中满是志得意满,仿佛胜利已被他牢牢攥在掌心。
就连一旁的副将楚桓也开口说道:“将军,依我看,不出半个时辰,就能把他们所有人一网打尽。”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洋洋得意之时,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冰冷的匕首突然从冷枭的背后出现,距离冷枭的脖子仅有一寸之遥。
紧接着,一道冷漠却坚定的声音传来:“让他们住手!”
冷枭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梁蹿上头顶,尤其是脖颈处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体瞬间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冷汗不受控制地从额头上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衣领,整个人变得惊恐万分。
此刻,匕首距离他太近了,近到只要五夫人手腕轻轻一抖,便能轻易插入他的脖颈,结束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