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应知有点无无奈的说道:
“你们是肩背手扛的运货,出货,他们可能是汽车,火车运都有可能,这就是最近货物价格下跌这么多的原因,再结合你的货物总是被没收,人却屁事没有。
要知道,有利益,就有争斗,为什么你能做,我能做,而我们还发财了。
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难道就凭你有两条腿,凭你跑得比较勤快。”
吕应知缓了缓语气,扫视了一眼两人。
“人家允许你们少量带货,或者是帮他们散货都没有问题,可我们是源头大批量的进出货,这就是影响到了他们的利益,何况我们已经做的时间也不短了。
说不定现在进货渠道都不保险,要么被提价,要么就断货,少货。”
“叫他们都回来吧,大家这段时间也赚了不少了,也告诉温州的那帮人,我们暂时先退出了,原因就是我们被公安盯上了,也许他们更有办法也说不定。
回来都给我低调点,没事到偏远乡下收旧货都好过瞎折腾,要么就好好读书去,不要总以为天老大,我老二的,上不了台面的玩意,气死我了。”
吕应知很生气,转头又大伙交代道:
“把收到的那些瓶瓶罐罐都尽快的安排陌生人运回来,我们不玩了,让他们去折腾。”
利益,这个世界始终是在围绕着这两个字在运转着,国与国之间,团体与团体之间,人与人之间都是如此。哪有那么多的理所应当,鳄鱼都是藏在深水之中,或者伪装成朽木漂浮在水上。
8个人回来在燕京齐聚,道爷说的没错,货源那边还真的出了问题,那么大的进货量,对方都推三阻四,要么说货物紧张要涨价,要不就干脆缺货,要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才怪,又有谁会跟钱过不去的。就连从东莞,深圳走的衣服如果量太大都有人插手。
是啊,利益太大,总是会让人心动的,没有相配的实力,就做相配的事。
大家坐在一起,内心不免沮丧。看到自己赚到的大把大把钱又兴奋不已。赶紧的先找个罐子藏起来,就连爹妈都不告诉藏得位置,可不敢大意。真的被道爷的话给吓到了,明天还是低调一点,穿差一点,到偏远一点的地方去收收旧货,去重新学习,算了,还是收旧货舒服,不过不是自己去收,还是让小弟去收,现在自己去收不够丢人的。
黄安平和赵汉军还是去报考了夜校,他们觉得多学点知识总是没错的。
永航想奶奶,想铁蛋和小丫了,他还想去看看大师兄朝天行,师姐藏青儿。
永航也不是个拖拉的人,和蔡美姿说了,和武永清,吕应知说了。
蔡美姿坐在永航对面,眼望着永航问:
“你知道奶奶的家,以前怎么不说。”
永航道:“妈妈,我不想说。”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秘密,秘密都是用最为脆弱的神经紧紧的包裹着,不要去碰触它,哪怕你是妈妈。蔡美姿抱了抱永航道:
“你师父同意吗?”
“妈妈,大师父三师父同意我去奶奶家,师兄师姐要等二师父回来再说,去还是不去,大师父安排了虎子哥和我一起去,说是虎子哥有假期。”
“去吧,给奶奶磕个头,上个香,帮爸爸妈妈向奶奶问声好。”
确定了要走,大师父给永航定了2张到兰州的火车卧铺票,兰州到高台票都定好了。
卧铺在当时也只有到了一定地位的干部才能拥有资格,不管怎样永航还是享受到了国家的特权。永航身高也已经是1米43了,明显的比一般的小孩要高,享受不到小孩无票待遇。
特权始终存在,与社会的发展,进步与否无关。千万不要讲什么公平,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什么绝对公平,有,也只是相对的。
寒假的钟声敲响,蔡美姿,武永清,吕应知给永航准备好了所有,钱,换洗衣服,路上吃食,全国粮票,布票,副食票之类的。
再没有告诉其他人,永航不让蔡美姿去送,可蔡美姿,师姐武毓秀,晓晓,田田,文魁,文强还是送到了火车站。
虎子哥两个大包,永航提一个。火车站人挤人,人推人,说的人山人海就是,一眼望望不到边,天南海北的人,操着各种口音,擦肩而过,在各自的命运里,年轻的漂泊在外,年老的人在家牵肠挂肚。
寒假到了,春节也快了,春节是活着的人的团聚,也是邀请死者灵魂的归宿。这是中国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文化传承,生生不息。
火车进站,人群汹涌,虎子哥走的沉稳,总是能给永航蹚出一条路,永航跟在身后很是轻松,卧铺票没有了普通车厢的爬窗,抢位,没有了争吵,谩骂甚至打架,有秩序多了。
把行李塞进行李架,拿出一些简单吃食和军用水壶放置在简易小桌上。车厢里的人都默默的干着同样的事,没空搭理周围的人。
12中铺,上铺是永航和王虎的铺位。
火车抖动了几下,呜呜地叫着,在“哼哧,哼哧”声中慢慢地驶离了站台。从车窗外看去,飞雪的天空已看不清远景,除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这个时候,回乡不易,过年成为唯一的追求,像是候鸟的迁徙,鱼儿的回游一样准时。
人们要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爸爸、妈妈在的地方,为了看望自己的亲人,为了探望亲戚、朋友,为了过年、为了祭祖。不管你人在何方,在做什么,当你踏上火车的那一刻,想着的,就是回家。
“怎么小屁孩都有卧铺位了,小子,你是哪家公子。”永航坐在下铺位拿起军用水壶,正拧开盖子要喝水,对面传来不和谐的声音。永航懒得理这个一身穿的挺光鲜的二货,翻了个白眼。
“吆,小子有个性,你给谁翻白眼,问你了,谁家的公子,这么牛。”
王虎一身的军服,刚去打热水回来,听到这话,从少衣兜里掏出一个证件,在那家伙面前亮了一下道:
“执行公务,再瞎比比,信不信老子揍你。”
有个性,我喜欢,看来虎子哥并不是个迂腐的人。怂人一个,说的就是这个光鲜的二百五,估计这二货为一张卧铺票不知欠了多少人情才得到,看到连小孩都可以有,实在是气不过,才如此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