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战友情深与系统新篇
疼。一阵尖锐的刺痛从手腕传来，不是普通的疼，像是有根烧红的针直接扎进骨头缝里。
我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喘着气。
洞顶滴水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楚，“嘀嗒...嘀嗒...”节奏没变，但好像更近了些。借着月光光柱，我看见自己的左手还紧紧攥着申猴的右手，一点没松。
手腕内侧的血契印记红得发亮，像是有血要从里面渗出来似的，一跳一跳的，跟敲鼓似的。
是申猴！
我心里一紧，赶紧集中精神去“看”他的情况。
视线瞬间切换，像是跑到了申猴脑袋里。看到的还是那块湿漉漉的洞顶，但角度有点不同。胸口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每呼吸一次就像有人拿锯子锯我的肋骨，左边胳膊根本动不了，一抬就钻心疼。
这家伙也醒了！而且比我难受得多。
“申猴？”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砂纸蹭过木头。
握着我的手突然紧了一下，很小的动作，但很有力。
然后，我“感觉”到一阵惊讶的情绪涌过来，还有点警惕。申猴的眼皮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掀开一条缝。
他的眼睛对上我的时候，明显愣住了。眼神里先是茫然，然后慢慢聚焦，最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自责，有欣慰，还有点别的什么，我一下没看懂。
“头儿...”他开口了，嗓子跟被火烧过似的，沙沙的，“你...醒了？”
说完想撑着坐起来，刚一使劲儿，就“呃”地闷哼一声，眉头皱得能夹住蚊子。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
我赶紧通过血契感知去查他的伤。浑身都是伤，但最严重的是肋骨，至少断了三根，断口处磨着肺，一动就疼得要命。左臂脱臼了，关节处肿得跟馒头似的，还有内腑震荡，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子的腥甜味。
“躺着别动！”我急了，用没受伤的右手按住他的肩膀，“你想找死啊？”
申猴被我按住，又试了两次没起来，索性放弃了。他偏过头看着我，眼神清明得很，一点都不像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
“头儿，我们现在...什么情况？”他先问的是这个，一点没关心自己的伤。
我环顾四周，把看到的说给他听：“还在那个矿洞里，狼头怪跑了，不知道是死是活。那个黑袍人没露面，但留了个鬼玩意儿在墙上。”我抬下巴示意了一下贴过黑符的地方，“现在就我们俩。”
申猴顺着我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尽管光线很暗，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淡淡的黑色印记。
“那是...什么东西？”他的声音有点发紧。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狼头怪贴上去的，说是那个黑袍人的意思，留个‘印记’。”
申猴沉默了几秒，然后突然挣扎着想往那边靠，想看得更清楚些。
“别乱动！”我加重了语气，再次按住他，“看那玩意儿干嘛？跟我们没关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出去。”
“怎么能没关系？”申猴转过头，眼神异常严肃，“黑袍人故意留下我们不杀，还放个这东西，肯定有问题！头儿，我们不能都留在这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我的伤比你重得多。”申猴说得很平静，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似的，“肋骨断了，胳膊也动不了，走路都费劲，更别说打架了。你带着我就是个累赘，根本跑不远。”
“你想说什么？”我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冷了下来。
申猴艰难地抬手指了指矿洞的另一侧：“那边...我刚才恢复点意识的时候听声音...那边好像有风吹进来，应该是另一个出口，比我们掉下来的地方容易走。”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胸口的疼痛让他皱紧了眉头，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头儿，你自己走。沿着那边的通道一直往前走，应该能出去。”
“放你娘的狗屁！”我猛地低骂一声，气得手都抖了，“你把我林霄当什么人了？扔下兄弟自己跑路？申猴我告诉你，这事我干不出来！”
申猴苦笑了一下，嘴角扯动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他龇了龇牙：“头儿，别傻了。我们不是出来逛街的，是执行任务。现在任务基本完成，情报得带回去。你死了，谁把黑袍人的事告诉大家？”
“要走一起走！”我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少跟我扯什么任务情报，我林霄的人，一个都不能丢下！”
说着，我集中精神，试图把体内那点微薄的生命能量通过血契传给他。胸口的龙眼玉佩又开始发热，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流到左手上，再通过紧握的手，慢慢传给申猴。
我“看”到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呼吸好像也平稳了点。
但申猴的眼神却越来越复杂，他看着我们紧握的手，突然提高了声音：“你以为这是义气吗？这是愚蠢！你留下就是等死！狼头怪可能去而复返，或者那个黑袍人根本就没走远！你带着我这个废人，怎么跟他们打？”
“打不过就一起死！”我也来了火气，吼了回去，“总比当逃兵强！”
“我不是逃兵！”申猴激动起来，想反驳却牵动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
通过血契，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现在的情绪——不是害怕，不是懦弱，而是一种近乎决绝的坚定，还有深藏在心底的...自我牺牲的决心。那感觉沉甸甸的，压得我心里一阵发疼。
这家伙，是铁了心要让我一个人走。
就在这时，申猴突然动了。
他猛地一挣，右手竟然真的被他挣脱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用那只没受伤的左手闪电般伸向腰间。
“噌”的一声轻响，一把短刀被他抽了出来。不是武器库里的制式军刀，而是他自己的那把贴身短刀，平时用来削东西、处理伤口的。
刀锋在月光下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我心里一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申猴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把短刀狠狠插在我们俩中间的地上！
“头儿，保重！”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这条命是你给的，现在还给你了...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兵！”
说完，他竟然要用没受伤的手拉着刀柄，把自己往远离我的方向挪动！他想把我和他隔开，想自己留下断后！
“申猴！你敢！”我眼睛瞬间红了，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这家伙把我当什么了？需要他用命来保护的废物吗？
“你以为你死了我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我怒吼着，右手猛地伸出，一把抓住那把插在地上的短刀。
冰冷的刀柄握在手里，刀刃朝上。锋利的刀锋直接划破了我的掌心，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刀刃往下滴。
“呃！”我疼得闷哼一声。
就在同一时间，旁边的申猴也突然身体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青筋都蹦起来了，冷汗像水一样往下淌。他也“呃”了一声，左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右手手掌，跟我受伤的手一模一样的位置！
他愣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完好无损的手掌，又猛地抬头看向我流血的手，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你也疼？”他声音都抖了。
我咬着牙，忍着掌心传来的剧痛，一把撕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胸口那个还在微微发光的龙印玉佩。
“看到了吗？”我喘着气，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们现在是一体的！血契！共享感知！伤害分担！你死，我就得跟着丢半条命！你以为你这是保护我？你这是想拉着我一起死！”
我的血顺着刀尖滴在地上，一滴一滴，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我林霄的兵，生生死死都在一起！”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想丢下我单独赴死？先问问我同不同意！问问这个血契同不同意！”
申猴的眼神彻底乱了，震惊、不解、激动、感动...各种情绪在他眼睛里交织。他看着我流血的手掌，又看看自己同样疼痛的手，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第一次，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汉，眼神里出现了迟疑和动摇。
我们俩就这样对视着，洞穴里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洞顶滴水的声音。我的血还在流，掌心一阵一阵地抽痛，申猴的脸也疼得变形，但我们谁都没动。
就在这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我手腕上的血契印记突然“嗡”的一声，发出暗红色的光芒，把周围都照亮了一片。申猴的右手手腕上，同样的位置，也慢慢浮现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印记，同样散发着红光！
两个血红色的龙枪图腾，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遥遥相对，发出同样频率的光芒和震动。
金色和血色的光点再次出现，比之前更多，更亮，在我们之间飞舞、旋转，像是在庆祝什么。
就在这光芒最盛的时候，系统那冰冷的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而且前所未有地急促，带着一种奇特的波动：
【检测到宿主与血契伙伴强烈情感共鸣——生死与共】\\
【特殊条件已满足——不离不弃】\\
【正在激活特殊隐藏任务...】
我和申猴都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眼前就“唰”地一下弹出一个全新的系统面板。跟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这个面板整个都是暗红色的，边框还在微微跳动，像是有血流在里面，看着就很危险。
面板中央用猩红的大字写着任务名称：
【特殊任务：不离不弃】
下面是任务内容，也是同样刺眼的血红色：\\
“在接下来的24小时内，宿主林霄与血契伙伴申猴不得分离超过10米范围，共同存活并成功离开当前危险区域。”
再往下看，是奖励部分。
然而，奖励那一栏既不是军功值，也不是什么装备道具，而是三个血色的问号在闪烁：【？？？】
未知奖励？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赶紧看惩罚部分。
这一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惩罚那一行字，是用更深色的、近乎黑色的血字写的，还在散发着不祥的红光，旁边甚至有警告的骷髅图标在闪烁：
【任务失败惩罚：血契破碎，双方将同时受到致命反噬——强制抹杀】
强制抹杀...我们俩都得死。
我和申猴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这家伙竟然也能看见系统面板？还是他从我脸上看出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申猴突然笑了。不是那种轻松的笑，而是笑得龇牙咧嘴，估计伤口又疼了，但眼神里却透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释然。
“看来...连老天爷都不让我当逃兵啊...”他咳了两声，声音还是沙哑，但轻松多了。
我也忍不住笑了，握紧了受伤的手掌，血还在流，但好像没那么疼了。
“听到了吗？这是系统的命令。”我看着他，眼神坚定，“现在，我们得想办法一起活下去。”
申猴点点头，终于不再坚持让我一个人走了。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说：“头儿，你把精神集中在血契上试试...我感觉...我们好像能看到彼此‘想’看的东西...”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也在尝试使用那个共享感知功能！
我集中精神，想着刚才申猴说的那个可能有出口的通道。瞬间，我的视野里就多了一个画面——那是申猴之前观察到的景象，一个狭窄的通道入口，隐藏在岩石后面，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通道深处似乎真的有微弱的风吹进来。
“看到了！”我惊喜地说。
“嗯。”申猴也点点头，“我也看到你那边的情况了...墙上那个印记...好像在慢慢变亮？”
我猛地转头看向洞壁。果然，那个黑袍人留下的黑色符印印记，原本已经很淡了，现在竟然真的在一点点变亮，颜色越来越深，隐隐还有红光在里面流动。
而且我感觉，随着它的变亮，周围的空气好像也越来越冷，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正在慢慢增强。
我心里升起强烈的不祥预感。
“我们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低声说，握紧了申猴的手，“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申猴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虽然前路未知，危险重重，还有那个该死的24小时时限和失败即死的惩罚悬在头顶，但我心里却奇异地安定下来。
至少，我不是一个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