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追影:鲛人血墓
南海的珊瑚礁群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林夏潜水时划破的手指血液滴入海水,竟引来无数背鳍如刀的食人鱼。它们鳞片上印着与嫁衣相同的缠枝莲纹,被银链符文扫中瞬间化作白骨,骨架却仍保持着围攻的姿态。陆沉胸前的星光血迹已蔓延至脖颈,他摸着珊瑚礁上的鲛人图腾,声音沙哑:“传说鲛人用眼泪铸镜,或许能照破最后一层诅咒。”
沉船残骸深处的鲛人墓由无数珍珠贝堆砌而成,中央石棺躺着具半人半鱼的骸骨,尾鳍上的鳞片刻满冥婚咒文。林夏刚触碰石棺,贝壳突然合拢,喷出带着迷香的水雾。恍惚间,她看见民国那世的自己被推入永乐号,而推她的人戴着与陆沉同款的铜铃——铃声与此刻沙滩上的呜咽完全一致。
“这是记忆囚笼!”陆沉的银链劈开雾气,却在触碰到鲛人骸骨时冒起青烟。骸骨突然睁眼,空洞眼眶里流出的不是眼泪,而是凝固的黑血,血珠在地面汇成箭头,指向石棺底部的暗格。暗格里躺着面布满裂痕的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两人,而是穿着现代婚纱的林夏与穿寿衣的陆沉,背景是正在下沉的深海婚礼现场。
镜面裂痕渗出鲛人血,在林夏掌心聚成“解铃还须系铃人”的字样。她猛然想起沙滩上的铜铃,颤抖着从防水袋中取出——铃舌内侧刻着细小的“沉”字,正是陆沉名字的最后一笔。当铜铃与鲛人镜共鸣时,海底突然涌来无数气泡,每个气泡里都封存着冥魂司的记忆碎片。
最清晰的碎片中,年轻的陆沉(彼时名为阿沉)站在永乐号甲板上,亲手给新娘系上铜铃。新娘正是民国那世的林夏,她眼含泪水却仍微笑:“阿沉,若我死后怨灵作祟,就用这铃锁魂。”画面跳转,阿沉跪在镇妖司密室,老道士(当时还是正常的镇妖师)叹息:“你中了冥婚咒,唯有每世轮回守护新娘,才能压制体内邪神。”
“原来你已经守了我七世...”林夏泪如雨下。陆沉胸前的星光血突然化作锁链,将他拖向鲛人镜。镜中伸出无数红绳,缠绕住他的脚踝,而镜壁上的裂痕里,正渗出与深海冥船相同的血雾。鲛人骸骨突然发出尖啸,尾鳍拍打地面,贝壳墓开始坍塌,无数食人鱼顺着裂缝涌入。
千钧一发之际,林夏将铜铃按在鲛人镜裂痕处,用鲜血写下“破”字。镜面轰然碎裂,碎片化作万千光点,照亮了墓室内壁的真正图腾——那不是鲛人,而是七名女子手捧许愿灯,脚下踩着被锁链束缚的邪神。陆沉身上的红绳应声而断,他趁机将银链刺入鲛人骸骨的心脏,符文与铜铃共鸣,引发剧烈的海水爆炸。
两人冲出海面时,南海突然出现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浮起最后一块星核碎片,碎片上的邪神虚影正与陆沉胸口的星光血迹融合。林夏想起纸条上的“鲛人血墓”,果断割破手掌,让鲜血滴在星核上——鲛人血、七世新娘血、陆沉的净化血,三色血液交融的瞬间,星核爆发出净化万物的白光。
海啸退去后,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白色蝴蝶,每只蝴蝶翅膀都印着“解脱”二字。陆沉摸着胸口已消失的星光血迹,露出释然的微笑:“七世因果,终于了结。”然而,当他们转身时,发现不远处的珊瑚礁上,不知何时多了座新的墓碑,墓碑上刻着“苏若雪之墓”(姐姐的名字),碑前放着半盏燃烧的许愿灯,灯影里映出的,竟是老妪带着微笑的脸。
三个月后,林夏在整理陆沉的旧物时,发现一本泛黄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如果有来生,我不想再做镇妖师,只想做个普通人,牵你的手走过每一条街道。”她含泪合上日记,窗外突然飘来熟悉的铜铃声。转头望去,窗台上不知何时放着枚崭新的铜铃,铃身刻着“永结同心”,而铃舌内侧,赫然刻着她和陆沉的名字缩写。
与此同时,在世界某个神秘的角落,一口朱漆棺材正在深海缓缓下沉,棺盖上的缠枝莲纹吸收着星核碎片的余光,逐渐焕发出诡异的生机。棺内的绣金嫁衣轻轻蠕动,衣领处的珍珠发夹突然裂开,释放出最后一丝怨念,怨念化作气泡浮出海面,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却在触及空气的瞬间,变成了一滴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