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加班时,电脑右下角突然弹出陌生邮件。发件人栏空白,正文只有一张模糊照片:昏暗巷子里站着个穿灰衣的人,兜帽下黑洞洞一片,却有两点幽绿光芒死死盯着镜头。邮件附件是个视频,播放键旁标着血红的“慎点”二字。
视频加载出雪花屏,随后传来刺耳的摩擦声。画面里出现老旧公寓走廊,声控灯忽明忽暗。镜头剧烈晃动,拍摄者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直到扫过消防通道的门缝——那里垂着半截灰衣衣角,还在微微颤动。突然,画面剧烈翻转,镜头跌落前最后一瞬,拍到一双布满裂痕的手从门缝伸出。
第二天,我在公司楼下的垃圾桶里发现同款灰衣,布料上沾满潮湿的苔藓。当我用指尖触碰衣角,手机突然自动拨打了自己的号码。接通的瞬间,背后传来熟悉的摩擦声,带着浓重的腐臭味气息拂过脖颈:“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电梯里的镜面开始渗出黑色水渍,逐渐勾勒出灰衣人的轮廓。我惊恐后退,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深夜回家时,单元楼的声控灯全部失灵,黑暗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与我步伐完全同步。推开门的刹那,客厅电视自动亮起,屏幕里的灰衣人正缓缓摘下兜帽——那空洞的脸,竟慢慢浮现出我的五官。
手机弹出新邮件,这次是段直播画面:我家卧室的视角里,自己躺在床上沉睡,床边站着个灰衣人,手中握着寒光闪烁的剪刀,正对着我的影子比划。此刻,现实中的我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还有剪刀开合的“咔嗒”轻响,而窗外的月光下,墙上的影子正诡异地多出一个脑袋......
剪刀开合的“咔嗒”声越来越密集,我僵硬地盯着墙上重叠的影子——灰衣人的轮廓正在吞噬我的身形,剪刀刃口已经触碰到影子脖颈。电视画面里,灰衣人突然将剪刀刺向沉睡的我,现实中,我的后颈传来刺骨寒意,仿佛真有刀锋划过。
卧室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我冲进房间,发现窗户大开,冷风卷着潮湿的苔藓味灌进来。月光下,床单上躺着半张剪碎的照片,拼起来正是我入职第一天的留影,每道裂痕都精准避开五官,唯独把影子剪成了灰衣人的形状。衣柜镜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缝隙里渗出黑色黏液,缓缓组成一行字:“你的影子,该换新主人了。”
凌晨三点,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定位。地图上闪烁的红点正是我家,备注只有一个符号——剪刀图案。整栋楼的声控灯突然全部亮起,照亮楼梯间密密麻麻的灰衣脚印,苔藓碎屑从天花板不断坠落,在地面堆积成灰衣人的轮廓。
当我退到家门口,发现门锁孔里插着半截生锈的剪刀刃。转动钥匙的瞬间,屋内传来布料撕裂的巨响,所有家具表面都出现了整齐的剪裁痕迹,沙发垫、窗帘、甚至墙面的壁纸,都被剪出了无数个灰衣人的形状。电视突然自动切换频道,播放着一段诡异的家庭录像:画面里的“我”穿着灰衣,正在用剪刀修剪家人的影子,而他们脸上带着空洞的微笑。
天花板传来拖沓的脚步声,灰衣人的影子透过灯光投射在地面,兜帽下的绿光如鬼火般明灭。他手中的剪刀滴着黑色黏液,每一滴落在地板上,就腐蚀出一个人形凹痕。手机第三次震动,这次是短信:“剪下你的影子,就能看见真相。”而发送地址,赫然是我工位抽屉深处——那封未打开的入职体检报告。
最恐怖的是,当我颤抖着打开抽屉,泛黄的报告首页照片栏空空如也,本该贴着照片的位置,印着一个清晰的剪刀图案,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苔藓碎屑。而身后,灰衣人的剪刀已经抵住我的后背,他沙哑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该完成最后一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