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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是在一片混沌的、不断抽搐的疼痛汪洋中,艰难地挣扎着上浮的。

沈昭感觉自己像一块被反复投入滚烫岩浆又迅速扔进冰海深处的破布,每一次沉浮都伴随着灵魂被撕扯的剧痛。四肢百骸的骨头缝里,依旧残留着那种可怕的、如同亿万只毒蚁啃噬骨髓的酸麻和刺痛,那是三级电击留下的残酷余韵,每一次微弱的神经跳动都像是在提醒她濒死的体验。

更鲜明的是左臂伤口处传来的、一波强过一波的、火烧火燎的锐痛。每一次心跳,都仿佛将滚烫的熔岩泵向那道狰狞的伤口,痛得她眼前阵阵发黑,牙关都在无意识地打颤。

她费力地掀开仿佛灌了铅般沉重的眼皮。

视野先是模糊一片,只有大片晃动的、令人眩晕的暖金色光晕。刺鼻的、混合着浓郁血腥味的苦涩药气,霸道地钻入她的鼻腔,呛得她喉头一阵发痒,忍不住发出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呛咳。

“咳…呃…” 喉咙干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随着意识逐渐凝聚,眼前的景象也慢慢清晰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方一片深沉如夜空的玄色锦缎。那锦缎之上,用极细的金线绣着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的五爪盘龙。龙身蜿蜒,龙目威严,每一片鳞甲都闪烁着冰冷的、属于帝王的绝对威压。龙纹盘踞在深沉的玄色底上,构成一片令人窒息的、象征无上权力的穹顶。

这是……龙帐?

沈昭混沌的脑子迟钝地转动着,一个荒谬又让她瞬间毛骨悚然的念头猛地炸开!

她极其缓慢、极其僵硬地转动着仿佛生了锈的脖颈,视线艰难地向下移动。

身下,是触感冰冷而坚硬的床榻。铺陈着同样玄金色的锦褥,布料华贵无比,却异常挺括,毫无柔软可言,硌得她浑身骨头都在隐隐作痛。锦褥之下,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坚硬如磐石、纹丝不动的支撑感——这绝非寻常床板!

目光扫过盖在身上的云锦薄被,再掠过床边垂落的、同样绣着威严龙纹的厚重帐幔……

一股冰冷的寒气瞬间从沈昭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所有的疼痛和混沌都被这巨大的惊骇暂时压了下去!

龙床!

她竟然躺在楚明凰的龙床上!!!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她的意识里,炸得她魂飞魄散!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中衣,黏腻地贴在冰冷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战栗。

【卧槽槽槽槽槽!!!系统!系统你死了吗?!我怎么会在这里?!暴君的床?!我睡了她老人家的床?!这比被刺客捅十个窟窿还可怕啊喂!救命!我会不会因为玷污龙床被凌迟处死?!】沈昭在脑海里发出无声的、歇斯底里的尖叫,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绷紧,牵动了左臂的伤口,痛得她眼前又是一黑,倒抽一口冷气。

“呃……”

就在她因为这剧痛和惊骇而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痛哼时,一个冰冷、沙哑、带着一种仿佛被粗糙砂石打磨过的质感的声音,如同贴着冰面滑行的毒蛇,毫无征兆地在她身侧响起:

“醒了?”

沈昭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几乎彻底冻结!

她猛地、以一种近乎抽搐的速度扭过头,动作之剧烈再次扯到伤口,痛得她眼前金星乱冒,但她已经顾不上了!

龙床宽大的边缘,一张雕刻着狰狞狴犴兽首的紫檀木圈椅里,端坐着一个人影。

楚明凰。

她依旧穿着那身玄色的骑装,只是外罩的披风不见了,衣襟和袖口上大片大片暗红色的、已经干涸的血迹,如同地狱之花般狰狞地绽放着,无声地诉说着围场上的残酷杀戮。几缕乌黑的长发从她束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中散落下来,带着一丝疲惫的凌乱,垂落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旁。

她并没有看沈昭,而是微微侧着头,线条优美却冰冷如霜的侧脸,对着床榻的方向。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随意地搭在圈椅的扶手上,指尖正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那狴犴兽首冰冷的獠牙,发出细微而规律的、如同催命符般的“嗒、嗒”声。

整个寝殿内光线昏暗,只有角落几盏宫灯散发出昏黄朦胧的光晕,勉强驱散着一部分浓稠的黑暗。大部分空间依旧被沉重的阴影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到化不开的血腥味、苦涩的药味,以及一种独属于楚明凰身上的、冷冽如寒潭深渊的危险气息。

沈昭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毒蛇盯住的青蛙,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她甚至不敢用力喘气,生怕那微弱的声响会打破这死寂,引来致命的攻击。

【完了完了完了……这气氛比乱葬岗还吓人!暴君坐在这儿多久了?她是在琢磨怎么给我选个死法吗?清蒸还是红烧?呜呜呜系统我真的要死了这次……】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只有楚明凰指尖敲击兽首獠牙的“嗒、嗒”声,如同冰冷的鼓点,精准地敲打在沈昭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就在沈昭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无声的压力和剧痛逼疯的时候,楚明凰终于动了。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那双凤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幽深得令人心悸。里面翻涌着沈昭完全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有未散的、如同实质般粘稠的暴戾杀气,有深沉的、如同迷雾般的困惑,还有一种……近乎审视的、带着穿透力的探究!

那目光,冰冷、锐利、沉重,如同两座无形的冰山,轰然压在沈昭的身上,让她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所有的伪装和心思都在那目光下无所遁形!

楚明凰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先是扫过沈昭苍白如纸、布满冷汗的脸,在那因恐惧和疼痛而微微颤抖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缓缓下移,精准地落在那被层层洁净白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却依旧隐隐透出血色印记的左臂上。

她薄而锋利的唇,终于微微开启,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棱砸在沈昭的心上:

“为什么救他?”

简单的四个字,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带着一种山岳般的重量,沉沉地压了下来。没有质问的语气,却比任何厉声呵斥都更让人胆寒。

来了!致命的问题!

沈昭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大脑在剧痛和恐惧的双重夹击下飞速运转,却一片混乱。系统的警告在耳边尖啸:【ooc!ooc!原主自私自利!绝不可能舍身救人!必须给出符合人设的解释!惩罚威胁!】

求生欲瞬间压倒了一切!

“臣……臣妾……” 沈昭的声音嘶哑干涩得厉害,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她强迫自己迎上楚明凰那深不见底的目光,努力挤出一个虚弱、惊惶、符合“吓傻了”的表情,眼神慌乱地闪烁着,声音细若蚊呐,充满了后怕和不确定,“当、当时太乱了……臣妾吓傻了,脑子一片空白……看到……看到有东西飞过去……就、就胡乱扑了出去……根本……根本不知道扑到的是谁……”

她越说声音越小,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迷茫和怯懦,恰到好处地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着,掩饰着眼底的心虚和恐惧。

【对对对!就是这样!吓傻了!本能反应!绝对不是我沈昭良心发现或者被你的脸吓到才扑出去的!暴君你信我啊!我这么贪生怕死的人怎么可能主动救人!都是意外!意外!】

沈昭在心里疯狂祈祷,身体因为紧张和伤口的疼痛而微微蜷缩,下意识地想往锦被里缩,试图远离床边那尊散发着恐怖压迫感的神只。

然而,楚明凰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怒斥,没有质疑,甚至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她只是沉默着。

那沉默,比最严厉的诘问更令人窒息。寝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昏黄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让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显得更加幽暗莫测。她搭在兽首上的指尖,不知何时停止了敲击,就那么静静地、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漠然,搭在那里。

沈昭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后背的冷汗几乎要将中衣彻底浸透。这无声的压迫,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钉在砧板上的鱼,等待着屠刀落下的审判。

就在沈昭的神经紧绷到极致、几乎要断裂的刹那——

楚明凰动了。

她缓缓地从那张象征着威严与压迫的紫檀木圈椅上站起身。玄色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被拉长,如同骤然降临的夜幕,带着沉重的威压,一步步朝着龙床走来。

她的脚步很轻,踩在铺着厚厚绒毯的地面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沈昭脆弱不堪的心脏上,让她控制不住地想要后退,想要逃离。然而,重伤的身体和身下冰冷的龙床,将她牢牢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楚明凰在龙床边站定。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瞬间将沈昭完全笼罩。浓烈的、混杂着铁锈般血腥味和冷冽幽香的帝王气息,如同无形的囚笼,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

沈昭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玄色衣襟上那些已经凝固发暗的血迹的形状,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尚未完全平息的暴戾气息,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沈昭的心脏和咽喉,让她几乎窒息。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连眼珠都不敢转动,只能死死地盯着眼前玄色衣袍上那狰狞的血痕。

楚明凰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沈昭受伤的左臂上。那目光,幽深难辨,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

然后,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却带着一种常年握剑和掌控生杀大权所磨砺出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感。沈昭惊恐地看到,那莹白如玉的指尖,沾染着一点难以彻底洗净的、暗红色的血渍——不知是刺客的,还是……她自己的。

那只染着血渍的手,没有去碰触别处,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审判般的精准,朝着沈昭左臂上那被层层白布包裹的伤口边缘,探了过去!

“不……” 沈昭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如同幼兽哀鸣般的抗拒,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瑟缩了一下。然而,龙床坚硬冰冷的边缘抵住了她的背脊,退无可退。

冰凉的指尖,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终于触碰到了白布边缘裸露出来的、完好却异常敏感的肌肤。

“嘶——!”

沈昭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如同被强电流击中般剧烈地一颤!

那指尖的触感,冰凉得如同千年寒玉!与伤口处火烧火燎的灼痛形成了极其强烈的、令人崩溃的反差!更可怕的是,那指尖并非静止,而是带着一种审视的、甚至可以说是亵玩般的意味,极其缓慢地、用指腹的侧面,沿着绷带粗糙的边缘,轻轻地、来回地……摩挲着。

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深入骨髓的冰冷触感!仿佛一条毒蛇,正用它冰凉滑腻的信子,反复舔舐着猎物脆弱的伤口边缘。

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激起沈昭皮肤上一片细密的、无法控制的战栗!那冰凉的触感顺着神经末梢疯狂蔓延,直冲大脑,混合着伤口的剧痛和电击的余韵,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崩溃的折磨!

【啊啊啊!好冰!好痛!她在干什么?!检查伤口?还是……在确认我的痛苦?变态!暴君!疯子!】沈昭在内心疯狂尖叫,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才勉强压抑住喉咙里即将冲出口的痛呼和恐惧的呜咽。苍白的脸上冷汗涔涔,连嘴唇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哆嗦。

楚明凰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她眼底翻涌的情绪。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这种触碰带来的反馈里,指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和……探究。

寝殿内陷入一种诡异到极致的死寂。只有沈昭压抑不住的、细微而急促的喘息声,以及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边疯狂鼓噪。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药味、冷冽的幽香,混合着这种无声的、冰火交织的折磨,几乎要让沈昭彻底疯掉。

就在沈昭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意识即将再次被疼痛和恐惧淹没的边缘——

“陛下。” 青鸾那特有的、冷静中带着一丝金属质感的嗓音,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打破了寝殿内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内殿入口的阴影处,单膝跪地,垂着头,姿态恭敬却带着一种岩石般的沉稳。

楚明凰摩挲着沈昭伤口边缘的指尖,倏然顿住。

那冰冷的触感终于停止了移动,但并未离开,依旧带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停留在沈昭敏感的肌肤上。

楚明凰缓缓抬起眼帘,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瞬间褪去了刚才那片刻专注(或者说病态)的探究,重新冻结成万年不化的寒冰,锐利如刀锋般射向青鸾。

“说。” 一个字,冰冷得不带任何温度。

“太医已重新为王妃殿下诊过脉。”青鸾的声音平稳清晰,如同在汇报军情,“箭镞无毒,乃万幸。伤口虽深,但未伤及筋骨,静养月余应无大碍。王妃殿下此番昏迷抽搐,脉象紊乱至极,似受巨大惊悸冲击心脉所致,非寻常箭伤引发。太医已施针固本,辅以安神汤药,但根源之症……尚需时日调养观察。”

惊悸所致?楚明凰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她冰冷的目光扫过沈昭苍白如纸、布满冷汗的脸,以及那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睫毛。

“刺客。”楚明凰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寝殿内的温度仿佛都随之骤降。

“已查明。”青鸾的头垂得更低,声音压得更沉,带着一丝肃杀,“七名死士,五人当场毙命于陛下之手,两人被擒后立即咬碎毒囊自尽,未留活口。其武器制式淬毒手法,皆非大楚所有,带有明显北狄‘影杀’特征。但……”青鸾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凝重,“其内衬衣物所用棉麻,乃江南‘云锦坊’专供皇室及三品以上大员的贡品,且是……三年前的旧款。”

北狄的刀,皇室的布。

这指向性,太过明显,也太过……嚣张。

楚明凰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弧度。那弧度冰冷至极,没有丝毫笑意,只有彻骨的、足以冻结血液的森然杀意。如同在寒潭深渊中悄然绽放的、淬了剧毒的冰莲。

“萧云瑾。” 她轻轻地、如同情人低语般念出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是。”青鸾应道,“镇北王世子自围场混乱初起便‘不慎’被受惊马匹撞晕,由亲卫护送回府‘救治’,至今‘昏迷未醒’。其手下两名副将,事发时行踪‘不明’,半炷香后方才‘姗姗来迟’参与护驾。”

好一个“不慎”!好一个“昏迷未醒”!好一个“姗姗来迟”!

楚明凰眼底的寒冰之下,是翻腾的、足以焚毁万物的熔岩。搭在沈昭手臂上的指尖,无意识地微微收拢,冰冷的触感瞬间加重,如同铁箍。

“唔……” 沈昭痛得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

这声细微的痛呼,像一根细针,刺破了楚明凰周身弥漫的滔天杀意。她收拢的指尖倏然松开,甚至下意识地微微抬起了一线,那冰冷的压迫感稍稍远离了沈昭的皮肤。

但她的目光,并未从青鸾身上移开。

“猎场守卫统领,玩忽职守,罪无可赦。夷三族。”冰冷的判决,不带一丝波澜。

“今日当值禁卫,护驾不力,失察之罪。全部杖毙。”

“所有随行太医,救治迟缓,无能至极。革职,流放三千里。”

每一个字落下,都如同重锤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宣告着数十、上百条生命的终结。寝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充满了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青鸾面无表情,如同最精密的机器,沉声应道:“遵旨!”

“还有,”楚明凰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缓缓扫过沈昭因疼痛和恐惧而微微蜷缩的身体,最终落回青鸾身上,声音低沉而危险,“给朕盯死镇北王府。一只苍蝇飞出去,提头来见。”

“是!”

青鸾领命,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寝殿内,再次只剩下楚明凰和沈昭两人。那令人窒息的杀伐之气并未消散,反而因为方才那冷酷的判决而更加浓重地弥漫在空气中,沉甸甸地压在沈昭心头。

【夷三族…杖毙…流放…】沈昭在心底打了个寒颤,【暴君…果然是暴君…】 她下意识地把自己缩得更紧,恨不得立刻消失在龙床上。

楚明凰的目光,重新落回沈昭身上。方才那片刻因沈昭痛呼而产生的、极其细微的松动,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双凤眸深处,翻涌着比之前更加复杂难辨的情绪风暴。暴戾、杀意、困惑、探究……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行压抑的混乱。

她缓缓地、再次俯下身。

这一次,靠得更近。

冰冷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拂过沈昭的额角、鬓边,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沈昭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浓密睫毛的颤动,能感受到那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自己脸上的重量。

楚明凰的视线,从沈苍白的额头,滑过她因紧张而微微翕动的鼻翼,最终,定格在她紧抿的、失却了血色的唇瓣上。

那唇瓣上,还残留着之前被她指尖鲜血晕染开的、淡淡的红痕。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沈昭的心跳几乎停止,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大脑,又在极致的恐惧中变得冰凉。她不知道楚明凰想干什么,这种无声的、充满压迫感的凝视,比任何酷刑都更令人崩溃。

就在沈昭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目光凌迟处死的时候——

楚明凰的唇,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微微开合。

那冰冷沙哑的声音,如同贴着耳廓刮过的寒风,带着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深入骨髓的探究,一字一顿地,轻轻敲打在沈昭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你昏迷的时候……”

她的声音顿住,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牢牢锁住沈昭骤然收缩的瞳孔和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

然后,那冰冷的字眼,如同淬毒的匕首,精准无比地刺了出来:

“…一直在喊‘系统’。”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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