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们两个也别客套了都是自家人。”
回到张书缘二人的身旁,朱由检便笑呵呵的一语双关,那神情就仿佛见到了自己的女婿一样。
“是陛下\/哥哥。”
见到他这副样子,张书缘就是一愣,但紧接着他就明白了过来,这是他朱由检误会自己了。
在方才他虽然是被徽媞吸引了目光,但他的目光也仅是觉的这小公主可爱,并没有那种男女间的爱慕喜欢。
再者说,徽媞此时也才十六岁,哪怕是他张书缘再喜欢也不可能跟一小女孩发生什么。
“呵呵,行了,朕有些乏了,书缘陪徽媞去走走吧,朕小息一会儿。”
这还没等张书缘开口解释,就听到了朱由检的声音。
没辙,见他已经是彻底误会了,张书缘也只得是摇头苦笑,心说陪就陪吧,就当是给自己放了半天假。
跟徽媞一道退出坤宁宫暖阁,他二人便走向了御花园。
“诶,书缘哥,你是哪一支的人呐?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哪里人?”
走在御花园中,朱徽媞便就跳跃着脚步边走边问。
“哦,殿下,臣是成祖爷三子那一脉的人,臣自小长在山西那边,您自然没见过。”
见她问起自己的身世,张书缘想也没想就把自己的假身份给搬了出来。
也是,随着宗室规模的不断扩大,这各个族人谁也不认识谁,甚至都有一大家子人聚餐互相都不认识的情况发生。
“哦,原来是高燧祖爷哪一支的…,对了书缘哥,这宫外是什么样子啊?”
这不得不说,从小长在深宫里的朱徽媞,着实是对外面的世界有着浓烈的好奇心。
看着身边这蹦蹦跳跳的天真少女,张书缘也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是将外面的世界尽量形容的好一些。
“殿下,这宫外没跟这宫里一样,有好人有坏人。虽然外面的人生活有些贫苦但还能过的下去。”
“这样啊,那…那外面有什么好玩的没啊。”
听到他这么说,朱徽媞便就更加想去外面看看了。
“好玩的?没有什么好玩的吧……”
张书缘想了想,在他的印象里,明代是有很多玩乐的地方,但那些地方大多是在扬州苏杭等地,而在京畿至多是有些青楼教坊或花灯夜宴了。
“这样啊,书缘前些天你和皇帝哥哥去陕西都做什么了啊,还有你能不能带我出去看看。我从来没出过宫,外面的世界我想知道是什么样子。”
虽然朱徽媞是受过魏忠贤的欺负,但她本质还是一位懵懂的少女,对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
“殿下,这外面的世界很复杂,这多数臣民百姓是在奋斗生活,所以外面并没有什么好的。”
“没好玩的?那你们怎么都孜孜不倦的往外跑,尤其是皇帝哥哥一出去就是两个月。”
听到他这话,朱徽媞就变的闷闷不乐的起来。
“殿下,陛下不是出去玩,我与陛下是去公办的。这样吧,若您真的想出去,那就去请示陛下,要是陛下同意我可以带你在京城逛逛。”
见她实在是想出去,张书缘琢磨了一下,觉的也有必要让这位公主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
这说实话,倘若是换在五十年前,他张书缘还能带她出去多走走,可现如今整个大明是天灾不断,流民丛生,整京畿更是处于帝国北方的最前沿,他可不敢带这位出去随便乱走。
“这可是你说的哦,等着只要皇帝哥哥准许,我就去找你!”
“好,只要陛下允许,你就来找我。”
说实在的,在此时的张书缘看来,这位想要出宫那真属于是天方夜谭,因为朱由检很宝贝这个妹妹。
朱由检有六个兄弟,十个姊妹,而这几位大多是早夭,连一岁都没活到就死了。
而他现存的几位亲人,也只剩下了朱徽妍、朱徽婧、朱徽媞三个妹妹。
除了这朱徽媞还未嫁人,其他两个都已经是下嫁给了五城兵马司都尉刘有福与兵马司都尉齐赞元。
在原本的历史中,朱徽媞本来是会在今年六月下嫁给四夷馆序班巩灿之子巩永固,但碍于他张书缘的到来,以至于朱由检一直忙着朝政,忘却了妹妹的终身大事。
而这历史中三位驸马爷,刘有福是在北京城战死,齐赞元则是在1645年于南京投降清军,至于巩永固则是带人于1644年战死于京城内城……
又跟朱徽媞逛了一会,见天色不早了,张书缘便就提出了告辞的意思。
而朱徽媞也逛累了,于是便就放他出宫了。
回到城东的郡王府。
张书缘脑袋一扎便就睡了,这一天过的实在是太累了。
这也不是说他烦朱徽媞问东问西,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位打交道,说重了把怕给她带去压力,说轻了把又觉的没法让她看清大明的现状。
没错,在下午的游玩中,朱徽媞是一个劲的在旁敲侧击的问外面的世界……
一夜无话,转眼间天色放明。
这吃了他的药,干娘朱灿绮也恢复了一些,不但体虚的症状消失了,就连头也不痛了。
见此情景,张书缘是高兴异常,心说这藿香正气水的配方还真有用!
但其实,这不是他的药有用,而是朱灿绮病的不厉害,倘若要是真病重,那他这乞丐版的藿香正气水就没用了,因为手熬的药根本比不上后世的提炼技术。
在看过了干娘后,张书缘便又开启了新的一天。
好在,今日朝中没啥大事儿,在结束了朝会之后,他便就去到内阁班房。
忙碌了大概有半天,他才想起了这还有一件事没办呢。
一想起那件事,张书缘便同韩爌告罪了一声,说是有事要办就出了班房。
一路未歇,很快他就到了位于城南中心的孙府。
没错,今日正是他与孙承宗约好的拜访日子。
亲手敲了敲房门,很快一道老者的身影便就钻了出来。
“来了,您找谁啊?”
这出声的人是孙承宗的管家名曰孙文斌。
“哦,老先生,在下张书缘已于前日跟部堂约好,不知孙部在家否。”
“哦哦哦,原来是阁部大人,老爷已有交代,您进来吧。”
他的话还未说完,孙文斌便将他给让了进来。
听到他的话,张书缘是恭谦的拱了拱手就走了进去。
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虽然孙承宗是没有做到内阁首辅的位置,但人家可是实打实的三朝老臣,而且他的功绩也很难不让人尊敬。
这尤其是他那句“圣主若虚前席待,愿将血泪洒丹墀”这更是让人可洞悉他那拳拳报国之心。
“阁部大人,您稍坐,在下去喊老爷。”
“好,那劳烦管家了。”
走入孙府,随着孙文斌到了正堂以后,孙文斌给他上了杯茶就去请孙承宗了。
不多时,这主仆二人便就出现在了正堂屋外。
而此时的孙承宗是刚刚睡醒了午觉,虽然带有些倦意,但整个人还是比较清醒的。
“小子拜见大帅。”
见人到了,张书缘便放下了茶杯赶紧站了起来。
“呵呵,阁部请坐,不知阁部找老朽是想聊些什么呢?”
没有任何客套,孙承宗便直截了当的开口,一双眼睛是死死的盯着他,就好似想看出他的来意。
“哦部堂,小子找您是想跟您聊聊我大明的军制。”
“军制?”
一听这话,孙承宗就皱起了眉头,心说聊这个问题为啥不去跟皇帝聊。
“正是。我此去陕西见到了一些,所以一时间心头难耐便就想跟您聊聊。”
“是这样啊,不知阁部大人是想聊我军的那个方面?”
孙承宗很谨慎,他弄不明白张书缘究竟想干嘛。
“我想谈我军的军纪!”
“这陕西一行,我见到了哀民遍地,荒草丛生,可如此之景百姓们却是对我军的帮扶惧之如匪。如此下去我只怕这百姓们会……”
“诶,阁部慎言,此话不可乱说。”
听到这,孙承宗是彻底清醒了,整个人的心是咚咚的直跳。
在此之前,他早已是发现了这个问题,可想要解决这问题无疑是会对上整个天下的军户。
因为,就古代而言,那当兵的人无不是生活艰难的人,而这些人当了兵后只会是想尽量的给自己捞福利,且在百姓中寻找高一等的优越感。
“孙部,这不是我乱说,而是这现象再不解决,这只怕会影响到我们的军事体制,一旦发生战乱,那我朝该如何征召兵卒?”
张书缘说的没错,一旦战事发生,那就眼下的这些兵痞是根本做不了什么的,而想要有一战之力就得训练新军!
这既然想要建造新军,那士卒从何而来?难不成去抓壮丁?
“嗯,你这话我到有体会,可这事想要解决实在艰难啊。”
“怎么?难道孙部不想改变现状?让百姓拥护我军?”
“想,怎么不想,可…可自古以来皆是如此,想要改变是何其之难啊。”
“诶,这哪儿有什么自古以来?我朝当下内忧外患,这再不更改只怕时局会更加艰难。所以我找孙部是想探究一下能否合力改变这一现象,让百姓们对我军有归属之感!”
张书缘是不急不躁的说着,眼睛是死死的盯着孙承宗。
“唉,阁部此话您与圣上言过没?若是真想解决此像,单凭你我二人实难做成。”
“这……”
一听这话,张书缘瞬间就是一懵,心说怎么忘了朱由检了。
“所以此事还是先请示陛下吧。”
孙承宗也是唉声叹气,没辙,谁让这军气是承制古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