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所的搪瓷钟摆敲过九点,谢颖琪正低头给药瓶贴标签,指尖的浆糊蹭到了指甲缝里。隔壁床的张大妈咳嗽了两声,震得床头柜上的玻璃罐叮当作响,她这才惊觉自己又走了神。
“颖琪!”身后忽然响起清脆的嗓音,吓得她手一抖,标签歪歪扭扭地贴在了瓶身上。
转过身,只见同批入职的护士李娟抱着一摞病历本站在药柜前,辫子上的红绸子晃得人眼晕。“你看你,又在想啥呢?刚才主任查房,瞅你两眼了都!”李娟把病历本往桌上一放,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上次抓错了止咳药,主任那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你可长点心吧!”
谢颖琪连忙撕下歪掉的标签,重新取了张纸,耳根却有些发烫。她想起昨天何雨柱来换药时,袖口沾着的草药碎屑——那味道她琢磨了一晚上,混合着当归和三七,却又多了股从未闻过的辛香。
“知道了知道了,”她含糊应着,拿起小毛刷仔细涂浆糊,“就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犯困。”
李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转而压低声音:“哎,你听说了吗?西城区那边好像不太平,军管会的人这几天都在挨家挨户查户口呢。”
这话让谢颖琪捏着标签的手顿了顿。她爷爷是老中医,常有些三教九流的病人上门,昨晚就有个穿工装的男人偷偷塞给爷爷一张纸条,走时还特意叮嘱“最近别让孩子往城外跑”。
“别瞎说了,”她定了定神,把标签端端正正贴好,“咱们管好自己的事儿就行。”
李娟撇撇嘴,还想再说什么,护士长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李娟!3床该换药了!”
“来啦!”李娟吐了吐舌头,抓起病历本跑了出去。
药柜前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窗外的蝉鸣一阵高过一阵。谢颖琪看着玻璃罐里的黄芪,忽然想起何雨柱说过的话:“药膳讲究君臣佐使,就跟做人一样,得有主心骨。”那时他正蹲在厨房门口择菜,阳光落在他手腕的疤痕上,像道淡粉色的月牙。
她甩了甩头,把这些纷乱的念头甩开。不管何雨柱藏着什么秘密,都跟她没关系。她现在该做的,是把这瓶黄芪分毫不差地称好,免得再挨主任的训。
鸿宾楼后厨的蒸汽裹着油烟往上冒,何雨柱站在灶台前,额头上的汗珠滴进滚沸的高汤里,瞬间化作一缕白气。他刚翻完最后一道九转大肠,铁勺与铁锅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引来旁边学徒的啧啧称奇。
“柱哥,你这勺功绝了!”学徒小王递过毛巾,眼睛里满是崇拜,“我啥时候才能练到你这水平啊?”
何雨柱接过毛巾擦了把脸,露出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青筋。他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墙角的水缸:“去把那担水挑满,什么时候能做到水不洒出一滴,再来跟我学颠勺。”
小王吐了吐舌头,扛起扁担走了。何雨柱靠在灶台边,悄悄打开系统面板。
【厨艺+4】
【厨艺+4】
【厨艺+4】
【厨艺+4】
一连串的提示让他嘴角微扬。忙活了一整天,厨艺熟练度又涨了不少。他调出总面板:
【姓名:何雨柱】
【技能:厨艺4级(\/),钓技3级(3412\/5000),桩功4级(6713\/),太极元功拳2级(301\/500)(龙形桩1级、狮形桩1级、虎形桩1级、猴形桩1级、鹰形桩1级、马形桩1级、鸡形桩1级,鼍形桩1级,鹞形桩1级,燕形桩1级、蛇形桩1级、熊形桩1级)提纵术4级(2782\/),药理2级(1041\/5000),英语2级(121\/5000),俄语2级(134\/5000)】
【系统空间:37立方米】
“再攒两千多熟练度,就能升5级了。”何雨柱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灶台边缘。从4级到5级需要五万熟练度,而5级到6级恐怕得五十万——这数字让他头皮发麻。
旁边的老厨师听见了,笑着搭话:“柱子,又在琢磨啥呢?是不是想着升特级厨师呢?”
何雨柱回过神,打了个哈哈:“刘师傅说笑了,我这水平,离特级还远着呢。”
心里却在盘算:5级厨艺足够冲击特级,6级就是国宴水准。按照现在的进度,顶多再干两天就能升5级,可6级却得耗上近一年。这系统越往后越难升,跟那老黄牛拉磨似的。
正想着,前厅的账房先生探进头来:“柱子,杨老板叫你去前厅一趟。”
何雨柱解下围裙,拍了拍身上的面粉,跟着账房先生往前厅走。杨国涛正坐在柜台后拨弄算盘,见他来了,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盖着红章的纸。
“这是你要的工作证明,”杨国涛把纸推过去,“图书馆那边该没问题了。”
“多谢杨老板!”何雨柱接过证明,小心地折好放进衣兜。有了身份证明和工作证明,以后去图书馆就能光明正大地借书了。
夕阳把四合院的砖墙染成橘红色时,何雨柱提着食盒敲响了杨佩元的房门。门没关严,透出一股淡淡的药香,夹杂着当归和枸杞的味道。
“师傅,我来了。”他推门进去,只见杨佩元正坐在窗前看一本线装书,银发在余晖中闪着光。
“来了?”杨佩元合上书,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今天带了什么好吃的?”
何雨柱把食盒放在桌上,一样样摆出来:山药炖排骨、清蒸鲈鱼、还有一盅银耳莲子羹。“师傅,今天给您炖了点滋阴润燥的汤,您尝尝。”
杨佩元拿起汤匙舀了口汤,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复杂。“柱子,”他放下汤匙,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城外的那个资源点,你最近别去了。”
何雨柱夹菜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他:“师傅,出什么事了?”
杨佩元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揉皱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几行字:“我让人去探了探,那边最近有不明身份的人活动,怕是冲着咱们之前的据点去的。”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仓促间写的。何雨柱皱起眉头,想起上次在城外遇到的那几个蒙面人,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师傅,您放心,我不去就是了。”他把纸条还给杨佩元,“城里的据点够咱们用了,犯不着去冒险。”
杨佩元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却没急着吃,只是看着何雨柱:“你能这么想就好。现在这世道,枪打出头鸟,咱们得学会藏着掖着。”
他顿了顿,忽然放下筷子,语气变得严肃:“柱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师傅,我能瞒您什么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把戏,”杨佩元哼了一声,眼里却带着笑意,“你那药膳里加的东西,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说吧,哪儿学的这些歪门邪道?”
何雨柱挠了挠头,知道瞒不过去,便把自己瞎琢磨药理的事说了一遍,当然,系统的事儿是绝口不提。
杨佩元听完,沉默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好!好你个何雨柱!我教了你这么久厨艺,你倒自己琢磨起药理来了!”他笑着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行,只要不是走歪路,你想学什么就去学。不过记住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太招摇。”
何雨柱连连点头,心里却松了口气。
“对了师傅,”他忽然想起什么,放下筷子,“最迟这周末,我想出趟城。”
杨佩元端着汤碗的手停在半空,抬眼看他,眼神锐利:“出城?去哪儿?”
“我想去趟房山,”何雨柱斟酌着开口,“听说那边有个老药农,手里有几味失传的草药,我想去碰碰运气。”
其实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去房山深处的一个废弃矿洞。上次系统提示那里有稀有食材,一直没时间去。如今城外局势不明,再不去怕是要错过了。
杨佩元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何雨柱心里有些发毛,这才缓缓开口:“房山……那边确实有个老药农,是我早年的朋友。你要去也行,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师傅您说。”
“带上这个。”杨佩元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铜哨,上面刻着些看不懂的花纹,“遇到危险就吹这个,方圆十里内,我的人能听见。”
何雨柱接过铜哨,入手冰凉,上面还残留着杨佩元的体温。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个哨子,更是师傅的一份信任。
“师傅,您放心,我一定小心。”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只有几颗星星在云缝里若隐若现。何雨柱揣着铜哨,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心里却不像刚才那么轻松。
杨佩元的提醒,城外的异动,还有系统里闪烁的稀有食材提示……这一切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他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他握紧了口袋里的铜哨,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里。不管山雨如何欲来,他都得做好准备,不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的人。
四合院的大门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何雨柱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