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极第二次登台,令所有人感到不解。
牧采珊脸色低沉,眼中冒着怒火。
百连善终于回过神儿来,道:“既然知道了登台资格是筑基后期,何必再来,你才筑基中……咦!”
百连善豁然一惊。
“筑基后期!你居然进阶了!”
百连善的惊呼声,引起了更大的喧哗。
议论声如同山呼海啸般此起彼伏。
“进阶了?云极进阶筑基后期了!哈哈好样的!”
“一个多时辰而已,筑基中期进阶筑基后期,太快了!”
“何止快,人家在仙河会上进阶,坐在看台一直没走!这可是仙河会啊,比闹市都要嘈杂,居然敢在这里进阶,这份胆量就无人能及!”
“这下燕剑宗还有什么话说!进阶筑基后期,人家也有资格打擂!”
“这叫莫欺少年穷!痛快!”
“云极加油!把你未婚妻抢回来!”
“云王万胜!!”
雷霆般的喧嚣,暴起在四周,人们欢呼雀跃,被压抑的心情此刻终于得到释放。
无论认不认得云极,很多人都对云极的遭遇感同身受。
牧采珊的身份虽然是阮涟漪的师尊,放在世俗之中,与那蛮横不讲理的丈母娘简直一模一样。
打压云极,白眼相对,一万个瞧不起,并且设下一条又一条的规则来阻碍云极。
旁观者同样气愤不已。
如今云极一一破局,连最后的境界资格,也完全获取,牧采珊将无话可说。
晴朗的天空,亦如人们畅快的心情。
这场仙河会,简直让人拍案叫绝,堪称精彩。
上台之后,云极缓步来到阮涟漪面前,牵住了对方的玉手。
阮涟漪这次没有躲,任凭小手儿被云极握住。
“娘子辛苦了。”
将阮涟漪额前一缕散乱的秀发重新挽在她的耳后,云极道:“你打不败的对手,我来。”
云极重复着上次离开擂台前的话语,眼中带着深情与笑意。
阮涟漪的呼吸明显错乱了几分,低下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如同听话的小媳妇一样,带着三分羞涩,七分温存。
燕剑宗一方的弟子们,全部瞪大了眼睛,震惊无比。
那可是燕剑宗的冰山美人啊!
何时被男人牵过手,何时对男人如此温柔,简直换了个人一样!
不可能!
很多男弟子开始拼命的搓眼睛,一定是幻觉!幻觉!
咯吱咯吱,段舞言咬着小银牙,瞪着台上的两人秀恩爱。
段家明珠吃醋了。
吃了一大缸。
刚才还替阮涟漪担心,现在段舞言恨不得自己上台把云极给打下去。
云极牵着阮涟漪走向擂台边缘,要将其送下擂台。
这时牧元茂恢复了过来,大吼一声:
“我没败!你敢偷袭我!你破坏擂台规则,没资格上来!”
云极顿住脚步,一脸无辜的道:
“牧高徒,话不能乱说,按照北燕律法,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我乱说?你用法术在台下劈我,你作弊!你被取消资格!”牧元茂大吼。
云极摊了摊手,道:“真不是我劈你。”
“放屁!我亲眼看见你用雷劈我,不是你是谁!”牧元茂气急败坏。
云极指了指头顶,道:“老天爷劈的你,没听说那句古话么,装逼遭雷劈,牧高徒,你今天的哔,装得有点大了。”
一句话,引起全场爆笑。
齐百书嘎嘎直乐,指着擂台道:“少庄主又回来了!哈哈!这下有乐子看了!”
齐人志也跟着傻笑,看得眉飞色舞,他就想看牧元茂是怎么倒霉的,肯定比他还惨。
齐家看台的其他人,都在看着两位齐家少爷,眼皮直跳。
刚被揍了一顿,转眼就忘了疼,果然是家族精锐啊……
擂台上,
牧元茂怒不可赦,大骂云极卑鄙无耻,要百连善主持公道,把云极赶出擂台。
百连善脸色发苦,咳嗽了一声,道:
“刚才那道雷确实不是法术,而是天雷,先劈在云极身上,又折到擂台,这个……算不得犯规。”
百连善也很无奈。
牧元茂没看到天雷,他可看到了,在场的金丹大修全都看到了。
云极确实够坏,把天雷甩给牧元茂一半,但说到底,真不是人家的法术。
法术形成的雷电,看着与天雷类似,气息却完全不同。
修士施展法术打出的雷电,蕴含着修士的灵力气息,而天雷的气息无比纯粹,完全由天地之力形成。
只要修为达到金丹境,即可轻易分辨。
这一点根本做不得假,否则在场的几十位金丹,全都成了饭桶。
况且天雷劈人这种事,百连善打心底就忌惮,他不敢乱说,否则岂不是忤逆天道。
将天雷说成法术,老天爷一会儿不高兴了,容易再赏他百连善几道天雷。
牧元茂听得瞠目结舌。
他做梦也没想到,即将赢得招夫擂的比斗,结果挨了一记天雷,手里的法宝都给劈出了个豁口。
他身上也穿着法宝程度的内甲,否则会被直接劈死。
即便如此,牧元茂已经受伤不轻,五脏六腑仿佛在燃烧,天雷之力的恐怖,让他后怕不已。
“就算不是你用的法术,现在也轮不到你登台!”
牧元茂狞声喝道:“我没有败!擂台战尚未结束,你凭什么登台阻挠!”
牧元茂打算一鼓作气赢下这一局。
虽然他受伤不轻,但阮涟漪更是强弩之末,再战下去,牧元茂有十足的把握胜出。
因为他姑姑尚未出手。
助力一到,最后的赢家一定是他牧元茂。
牧元茂以比斗尚未结束为由,要将云极赶下擂台。
这个理由确实充分。
阮涟漪与牧元茂尚未分出胜负,云极属于中途登台。
燕剑宗一方有不少弟子纷纷喝斥出声,谴责云极不守规矩,破坏了擂台战的规则。
百连善也认为云极现在登台不妥。
他开口道:
“筑基后期虽然有资格登台,但需要此局结束才行,你先下来,在一旁观战,莫要坏了擂台的规矩。”
阮涟漪的目光变得坚毅起来,望向云极的双眼,轻声道:
“打完这一局,我跟你走。”
声音很低,但坚定不移。
仙河会上冲击境界,需要多大的勇气,阮涟漪岂能不知。
在如此嘈杂的地方进阶,极其凶险,一旦失败会被反噬之力所伤,甚至有可能修为尽毁。
她知道云极的深情,此时给予了同样深情的回应。
打完这一局,无论输赢都跟你走!
赢了,嫁你为妻。
输了,为你叛出宗门。
傲如冰霜的女孩,做出了同样傲然的选择。
云极笑了起来。
握紧了阮涟漪的小手儿,忽然往自己身后一扯。
云极站在看台边缘。
阮涟漪没防备,踉跄往前几步,一下踩空,朝着擂台下方掉落。
在与云极擦肩而过的同时,阮涟漪听到了云极在她耳畔的低语。
“娘子去歇息,这座擂台,是相公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