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茹到家后简单冲了个热水澡,头发都没吹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噩梦连连,一会儿梦见傅潇寒倒在大火中,一会儿梦见叶晟满脸是血地问她什么时候下去陪他,直到门外传来砰砰巨响,将她从噩梦中唤醒。
叶茹坐在床上,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听到还在继续的敲门声,她微微蹙起眉头,不知道是谁在敲门。
缓了会儿,她才掀开被子,拖着汗涔涔的身子下床开门。
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她认识,夜魅的妈妈桑美人姐,她做律师那会儿陪客户捉奸时,跟她打过交道。
“叶律师,二爷派我来教你规矩。”美人姐满脸堆笑地道出来意。
美人姐口中的规矩,说难听点就是如何伺候男人,讨好男人,陪姐必备课。
叶茹闻言脸色一沉,抓着门把手的手指收紧。
傅潇寒为了羞辱她还真是煞费苦心,竟派妈妈桑上门来教她“规矩”。
美人姐见叶茹脸色难看得不像话,以为她不愿意,又担心完不成二爷交代的任务被罚,咽了咽口水,苦口婆心地劝道:
“叶律师,胳膊拧不过大腿,要想活得长,活得好,人要学会审时度势……”识时务。
“你说得没错!”
叶茹忽然出声打断她的话,在美人姐惊诧的表情中侧了下身子,让出位置,很有礼貌地对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美人姐,我们开始吧!”
傅潇寒有意羞辱她,既然躲不掉,那就接受,跪她都下了,还有什么好矫情的呢?
美人姐只说对了一半,人是要学会审时度势,但更需要扭转局势。
想到接下来的事,叶茹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叶茹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下给美人姐整不会了,懵了一秒。
她没想到叶茹会轻易同意,还以为要浪费一番口舌呢。
一想到马上就要完成任务了,美人姐笑得嘴角都快合不上了,连说了三个好,扭着水蛇腰跟另一个妈妈桑进了屋。
再出来时已是两个小时之后。一出小区,美人姐立马拨通了杜川的电话。
“杜特助,规矩都交完了,叶小姐说今晚会准时到会所。”
杜川握着手机,瞅了眼从墓园回来后就一直喝闷酒的男人,说了句知道了,然后挂断电话。
静候半晌,见男人没有要停的意思,他抿了抿唇,硬着头皮上前,汇报刚接收到的重要消息。
“二爷,黑鹰工会今晚有行动,在天上人间。我们的人还打探到今晚的交接人是黑鹰的大公子老k。”
傅潇寒倒酒的动作顿了一秒,墨眉轻挑,漫不经心地晃动高脚杯,绯红的液体随他的动作在杯中滚动。
“有意思,黑鹰那老家伙竟派出了他的宝贝儿子,看来今晚的货很重要,今晚你跟我一起去,去会会我老朋友的大公子。”
说完,傅潇寒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见杜川还没走,似有什么话要说,他放下酒杯,皱着眉,吐出个单音节:“说——”
察觉到男人的不耐烦,杜川咽了下口水,立马将手中的发票放到办公桌上,“二爷,这是天堂墓园的人送来的发票。
另外,派出去教叶小姐规矩的妈妈桑说叶小姐今晚会准时到会所。”
最后一句话说完,杜川感觉房间里的温度骤然降到冰点,冻得他大腿不受控的打颤。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下午二爷给他打电话,让他想办法把叶小姐送回家,还不能让叶小姐起疑,他绞尽脑汁想到了免费接送的点子。
至于教叶小姐规矩是几天前交代下去的。
叶小姐在医院昏睡了好几天,估计今天夜魅的妈妈桑才堵到人。
见男人没说话,俊庞一副讳莫如深,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杜川舔了下嘴角,很识趣地悄声退下,去准备今晚的行动。
傅潇寒半靠在真皮沙发上,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对于叶茹没吵没闹接受他的羞辱是他意想不到的,但又在合理之中。
叶茹就像顽强的野草,处处给他惊喜,无论是八年前还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叶茹比八年前更让他欲罢不能,更能搅乱他的心。
看到她狼狈地蜷缩在叶晟墓碑前哭泣,可怜兮兮的像被丢弃的小野猫,让他烦躁不已。
他最受不了她这副受气包的样子,所以才下令让杜川想办法把人送回去。
傅潇寒绝不会承认他心软了,他只是可怜她,无关情爱,他比谁都清楚他们之间除了仇恨绝无其他可能。
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个相册,看着相片里笑得很开心的年轻夫妻,眸光深了几分,将心底那点蠢蠢欲动的感情强压了下去。
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绝不能心软。
……
午夜初上,夜魅会所一片灯火辉煌。
叶茹换上美人姐拿来的陪姐工作服,画了个浓妆,才慢腾腾的进了赵有才的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