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自由镇的夜晚属于码头的阴谋和酒馆的喧嚣,那么它的白昼,则无疑属于镇子中心那座巨大的、散发着汗水与血腥味的【藏宝竞技场】。
这里是海盗们解决争端、炫耀武力、赢取荣耀和金钱的圣地。在这里,没有阴谋,没有背景,只有最纯粹的拳头和最野蛮的规则。而维系这一切的,正是那位如同定海神针般的不败擂主——“鲨鱼拳击手”。
魔兽英雄,独自一人,走进了这座环形的、充满了咆哮与呐喊的建筑。
他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甚至将那面象征着耻辱与决心的、碎裂的塔盾,也留在了洞穴。他只穿着一身最简单的皮甲,裸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旧日的伤疤,那只断裂的獠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角斗士,而非什么英雄。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周围海盗们的注意。
“嘿,看那个大家伙!是个巨魔!”
“他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他们的地盘!”
“看他那身板,像是来找乐子的。不知道他能在‘鲨鱼’手下撑过几拳?”
各种混杂着嘲弄与好奇的议论声,丝毫没有影响到魔兽英雄的步伐。他径直走到了竞技场边缘的报名处,那里坐着一个正在剔牙的、独眼的地精。
“我要挑战。”魔兽英雄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地精抬起眼皮,懒洋洋地打量了他一下:“新来的?懂规矩吗?想挑战谁,得先从最底下的‘沙地爬虫’开始打。赢一场,拿一份赏金,输了,被人抬出去。想挑战‘鲨鱼’大人?等你连赢十场再说吧!”
“我懂规矩。”魔兽英雄没有废话,直接将一个装满了银币的小袋子,扔在了桌上,“给我安排第一场。”
地精嘿嘿一笑,收起了钱袋:“有意思的大家伙。好了,去那边等着吧,你的对手是‘剁手’汉克,一个喜欢收集别人手掌当战利品的疯子。”
魔兽英雄点了点头,默默地走到了候战区。
很快,场上的战斗结束,一个满脸是血的海盗被拖了下去。地精扯着嗓子喊道:“下一场!无名巨魔,对阵我们三连胜的‘剁手’汉克!”
“嗷——!”
伴随着一阵狂热的吼声,一个身材壮硕、手持两柄板斧的人类海盗,跳上了沙地。他炫耀般地晃了晃腰间挂着的一串干枯手掌,引得看台上一片叫好。
魔兽英雄平静地走上场。
“巨魔!今天你的手,归我了!”汉克咆哮着,挥舞着板斧冲了过来。
魔兽英雄没有闪避,甚至没有摆出防御的架势。就在那两柄板斧即将砍中他的瞬间,他动了。
他的动作并不快,但精准得如同一台机器。他侧身,让过一柄板斧,同时,一只布满了厚茧的大手,闪电般地抓住了汉克挥舞另一柄板斧的手腕。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汉克的咆哮,瞬间变成了痛苦的惨叫。他手中的板斧“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魔兽英雄的另一只手,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那两百多斤的身体,如同拎小鸡一样,单手举了起来。
汉克的双脚在空中无力地乱蹬,脸涨成了猪肝色。
全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清了,从头到尾,那个巨魔只用了一招。不,甚至不能算一招,只是两个简单到极致的动作——擒拿,锁喉。
干净,利落,充满了绝对的力量感。
魔兽英雄没有下杀手。他将已经快要窒息的汉克,随手扔在了地上,然后转身,看向报名处的地精。
地精被他那平静的眼神看得一个哆嗦,连忙喊道:“胜……胜者!无名巨魔!”
看台上的死寂,在持续了数秒后,猛地爆发出一阵更加狂热的、夹杂着震惊与兴奋的呐喊!海盗们崇拜强者,而魔兽英雄刚刚展现出的,正是最纯粹、最令人信服的强大!
“下一场。”魔兽英雄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成为了整个藏宝竞技场历史上,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段传奇。
第二个对手,一个以速度见长的地精盗贼,在试图绕到魔兽英雄背后偷袭时,被他一记精准无比的肘击,直接轰飞了出去,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第三个对手,一个会使用粗浅冰霜魔法的库尔提拉斯水手,他的法术还没吟唱完,就被魔兽英雄如同鬼魅般近身,一记手刀砍在脖子上,干脆利落地结束了战斗。
第四场……第五场……
魔兽英雄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精密的战斗机器。他从不使用多余的动作,每一招都是为了最快、最有效地结束战斗。他甚至很少主动攻击,总是后发先至,在对方最得意、也最意想不到的时刻,一击制胜。
他的战斗,没有神迹的华丽,也没有南浔的诡谲,有的,只是一种返璞归真的、对力量和时机最极致的掌控。
当他面不改色地解决掉第九个对手时,整个竞技场已经彻底沸腾了!
“巨魔!巨魔!巨魔!”
所有的海盗都在高呼着这个称号,他们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记住了他那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身姿。
而此刻,在竞技场最高处的贵宾席上,一个戴着鲨鱼头骨制成的头盔、身材魁梧到不像话的男人,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他,就是“鲨鱼拳击手”。
他看着场下那个平静的巨魔,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浓厚的兴趣。
“地精,”他的声音,如同深海的暗流,沉闷而有力,“让他上来。”
地精一个激灵,连忙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十……十连胜!按照竞技场的古老规矩,这位无名的勇士,获得了……挑战擂主,‘鲨鱼’大人的资格!”
全场的气氛,在这一刻,被推向了最高潮!
魔兽英雄抬起头,目光穿过喧嚣的人群,与贵宾席上那位擂主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朝着通往主擂台的阶梯,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