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在昏暗的会议室里亮得刺眼。
沈逸盯着那条信息，眉头皱紧。夏栀站在他身后，也看到了那句挑衅意味十足的话——“你以为赢了吗？这才刚开始。”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林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新的报告：“广告公司的账户已经被冻结，但他们在我们系统里留下的数据痕迹几乎被清空了，只找到几个碎片化的访问记录。”
“他们很谨慎。”沈逸低声说，“但也说明，他们害怕我们真的找到什么。”
“现在怎么办？”林然问。
“继续查。”夏栀开口，语气坚定，“不管他们怎么藏，总有漏网的地方。”
***
法务办公室比昨晚更乱。
文件堆满了桌子，墙上贴着的资金流向图已经用红笔画出了十几个可疑节点，但依旧像一团乱麻。
李承泽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见夏栀和沈逸走进来，疲惫地笑了笑：“你们来得正好，我刚收到一条奇怪的信息。”
“什么信息？”沈逸问。
“一封匿名邮件。”李承泽调出电脑界面，“里面有一段加密数据包，解密后是一份内部聊天记录截图，内容……有点惊人。”
夏栀凑近看屏幕，眼神逐渐凝重。
那是几张水军指挥群的对话截图，里面有大量关于如何操纵评分、引导舆论攻击夏栀和沈逸的指令，甚至还有明确的资金转账记录。
“这个群是谁建的？”她问。
“目前还不清楚。”李承泽摇头，“但这些账号不是普通黑粉，而是专业团队操作，而且……他们似乎隶属于一个更大的组织。”
“你怀疑这背后还有人？”沈逸眯起眼睛。
“不止是怀疑。”李承泽指着一张截图上的备注名，“这个备注叫‘K’的人，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夏栀必须彻底封杀，否则对我们所有人都是威胁。’”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
“这不是普通的黑粉行为。”沈逸缓缓道，“这是有组织、有目的的围剿。”
“问题是，我们现在有了证据，但无法溯源。”李承泽叹了口气，“对方太专业了，所有操作都经过层层伪装。”
夏栀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那个发邮件的人有没有留下任何身份线索？”
“没有。”李承泽摇头，“Ip地址跳转了三次，最后指向一个海外服务器，但发件人留了个联系方式，是个私人邮箱。”
“能联系上吗？”沈逸问。
“我已经回了一封测试邮件。”李承泽打开收件箱，“但还没收到回复。”
话音未落，电脑提示音响起。
新邮件来了。
标题只有两个字：
【别信】
点开正文，内容却只有一张图片。
是一张模糊的照片，背景是一座老旧的写字楼，门口挂着一块牌子，隐约能看到“星曜传媒”四个字。
“这是……”夏栀瞳孔微缩。
“星曜传媒？”沈逸念出名字，眉头皱得更深，“我没记错的话，这家公司早在两年前就倒闭了。”
“但它曾经是我们最大的公关合作方之一。”李承泽翻出资料，“也是最早一批为我们提供舆情监测服务的公司。”
夏栀和沈逸对视一眼，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猜测。
“如果这家公司还活着，只是换了马甲呢？”
“那就说明，有人一直在幕后操控这一切。”
***
夜色深沉，剪辑室的灯光依旧亮着。
小唐坐在电脑前，反复刷新着数据恢复进度条，屏幕上显示着“37%”。
“恢复速度比预期慢很多。”他低声自语，“但他们这次用了多层加密病毒，每次修复都会触发反制机制。”
门外传来脚步声，夏栀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那份神秘邮件的打印件。
“你能不能从这张照片入手，查一下星曜传媒现在的实际运营情况？”她把纸递过去。
小唐接过，仔细看了看照片，点头：“可以试试。不过要绕过他们的防火墙，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多久？”
“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就能拿到初步结果。”
夏栀点头，转身离开剪辑室，走向沈逸所在的休息区。
沈逸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
“有什么进展吗？”他问。
“小唐正在查星曜传媒。”夏栀坐到他旁边，“如果这家公司还在运作，那就说明我们的对手远比想象中强大。”
沈逸沉默了几秒，忽然轻笑一声：“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就像一群被困在迷宫里的老鼠，拼命找出口，但每一步都可能是陷阱。”
夏栀看着他，声音轻柔：“可如果我们不走，就永远找不到出口。”
沈逸侧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说得对。”他点头，“所以我们不能停。”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城市依旧灯火通明，仿佛从未熄灭。
***
凌晨三点，剪辑室的警报再次响起。
小唐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向电脑屏幕。
“怎么了？”夏栀和沈逸几乎是同时赶到。
“我找到了。”小唐的声音带着兴奋，“星曜传媒没倒闭，它换了个名字，叫‘光曜互动’，注册法人是一个叫林婉的女人。”
“林婉？”李承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记得这个名字，她是星曜传媒原来的副董事。”
“也就是说，这家公司并没有消失。”夏栀喃喃，“它只是换了壳。”
“而且继续从事网络舆情操控。”沈逸冷笑，“看来他们一直都在我们身边。”
小唐继续敲击键盘，屏幕上跳出一串新数据。
“等等……”他忽然停下动作，盯着屏幕，“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访问日志。”
“什么？”沈逸问。
“有一个Ip地址，最近频繁访问我们的后台数据库，但它的路径非常隐蔽，如果不是我今天特意查这个接口，根本发现不了。”
“能追踪吗？”
“能。”小唐快速操作几下，地图上跳出一个坐标点。
“这里……”夏栀看着地图上的位置，脸色瞬间变了。
“是顾泽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