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皓和周娜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蹲在医院门口路边玩狗的宁川。
死小孩打电话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在开会。
张嘴说让来医院接的时候吓得魂都飞了,现在看来是没什么事。
“看!咖啡。”宁川看见两人朝他走来,便把手里的小狗举给他们看。
“就它烫的你?”李云浩摸了摸狗头,单手掐着咖啡的后脖领把它拎了起来。
“才不是,快放开我们。”
咖啡在李云皓手里刨了两下前爪,宁川没有养过小狗,也不知道要怎么摆弄,但总不要这么粗暴地对待。
周娜看了看宁川脖子上的伤,烫伤膏是灰褐色的,也看不出药下面是什么程度,不过看宁川精神不错应该问题不大。
“还有没有哪里有烫到了?”
“还有手。”
宁川给周娜看他的左手,虎口处的手背,星星点点有几块红。
“可真是……走吧上车。”李云皓单手托着咖啡,低头看过来。
李云皓和周娜坐前面,宁川先把咖啡扔进后座,自己也爬进去。
身上的皮衣上的咖啡液发粘,往那里一坐,“啪”,就跟座椅的皮质靠垫黏在一起了。
那可太有意思了。
宁川自己偷着乐,然后“擦啦”一声,把自己从坐椅上撕下来。
虽然天都见黑了,但车里也不冷,宁川就把外套脱下来,翻过来干净面朝外扔到一边。
小狗好像是天生乐天派,也不知道烦恼。
它也不管自己在哪里,只要跟它闹,它都会跟着应和。
宁川趴在座椅上逗咖啡,咖啡却偏要凑过来舔他脖子上的药膏。
“哎呀,那个不能吃!”
宁川推着咖啡的狗头。
咖啡被宁川推倒了,翻个身起来转个圈,又往宁川身上凑。
“来,我看你那手。”
周娜回过头,让宁川把手伸过去。
宁川就乖乖把左手伸过去,另一只手单手把咖啡夹在怀里。
“痛不痛?”
周娜把刚才医院开出来的烫伤膏拿出来。
“痛的。”宁川乐呵着点头道。
李云皓在前面开车,透过后视镜看见宁川,嗤地一声笑了。
他觉得一般,哪有一边喊着疼还一边傻笑的。
周娜把手上的伤口也涂好药膏,又放了回去。
那烫伤膏不凉不镇痛,涂之前什么感觉,涂之后也一个样。
咖啡又奔着宁川手上的药膏来了。
一人一狗在后面闹腾,没一会儿就到家了。
“回去弄那个咖啡,就让王姨先照顾着,你那爪子晚点再碰水。”周娜把车窗摇下来,跟宁川嘱咐着。
“我们咖啡的饭。”
“忘不了,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好吧。”
宁川抱着咖啡上楼,王阿姨一眼先看见了咖啡,还没来得及表达一下欢迎就看见宁川脖子上那一大片。
“哎呀,你这怎么弄得呀。”
王阿姨凑上来可宁川的脖子,其实早就不疼了,反而是深褐色的药膏有些醒目。
这种油膏好像也不会干,就湿乎乎的,其实不太舒服。
宁川只是摆摆咖啡道:“不碍事,已经去医院看过了,没有很严重。”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惨遭王阿姨川手夺狗,偏生说我们小咖啡不卫生,要让它去书房住单间。
尽管宁川胡撸咖啡都胡撸一天了,有点土啊,细菌啊,也都弄到自己身上了。
但看了一眼马上就要爆炸的王阿姨,他还是选择了闭嘴。
一人一狗像牛郎织女一样,被狠心的王母娘娘拆开。
李云皓去而复返,但就他一个上来,周娜就在楼下车里等着。
买的狗窝、狗粮,乱七八糟各类用品,还有就是检测狗狗病毒的各种试纸。
他们厂子之前一直是养狗的,但宁川来的那一阵子正赶那狗老了,都送回老家去了。
咖啡那么个小奶狗,他总不能收拾不了。
李云皓冲进书房就是一通摆弄。
只听得咖啡呜呜嗯嗯,叫得那叫个可怜。
宁川扒在门框上就那么看着,他是既帮不上李云皓的忙,也救不了咖啡。
那么对咖啡表达一下同情,还有给李云皓加油打气。
“行,没病,就养着吧,明天白天让王姨给他洗个澡。”
李云皓给咖啡测完病毒拭子,站起身来到卫生间洗了个手。
小狗挺可爱的,就是不太聪明。
而且他也不明白一只奶油色的土松犬,宁川偏得认为人家是只小黄狗,还管人家叫咖啡。
就因为被咖啡烫到了吗?
还挺记仇。
“直接洗么?”宁川扒着门框问道。
“洗吧,家里不是有暖风,这得有三个多月了,能洗澡了。”
李云皓把手在毛巾上沾干,接着对宁川说道:“你明天早上别走,我送你过去。”
“我自己去呀,赵叔早上来接我。”宁川歪着个头看着李云皓道。
自从烫到脖子后,他这脑袋一直歪着,都快掰不回来了。
如今拧着个脑袋一脸呆,跟咖啡同一个傻样。
李云皓挑眉看了他一眼。
“哦。”
宁川应了一声,就翻到里屋去扣手了。
果然,华国有句古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第二天,宁川喂了咖啡之后就蹲在地库等李云皓。
他脖子上的伤不疼了,就是变黑了一些,比刚烫的时候更显眼一些。
但男孩子嘛,宁川没有再涂药,穿了件领子稍微高点的衣服。
实在是那个药油的味道太大,涂在脖子上总是避不开那股子萦绕在鼻尖的香油味。
李云皓也算姗姗来迟,要是平日这个时候,他都已经在实验室了。
带他迟到……
小区保安早就认得这个车牌,没用宁川拜托,李云皓直接就开到楼下地库。
宁川抱着自己的小饭盒爬上后座。
“吃早饭了吗?”
他饭盒里是王阿姨给他做的土豆火腿饼,可以拿到实验室跟张伟他们分。
不过趁着还没到,可以先分给李云皓两个,这样子实验室的人也不知道。
“吃过了。”李云皓应道。
“喔。”
难得听到李云皓是一本正经地在搭话。
宁川是个小怂蛋,他看李云皓这样子是有点怕的。
就连骂人也是在心里偷偷骂的。
车子开得平稳,李云皓全程低气压,宁川怂的一批,谁都不说话。
十分钟后,再不说话就到实验室了。
宁川干脆把脸塞进驾驶座中间的空当,歪着个脑袋看李云皓。
挺大个脑袋,也很难当作看不见。
“怎么了?”
“为什么不理我,你生气了吗?”
那这话就很冤枉了,明明宁川也没有说话。
“说没有的话,你也不会信,但没有生你气。”李云皓回答的很真诚。
“喔。”宁川应声。
“那我告诉你个秘密,可不可以不生气?”
“什么?”
“上回给你吃的豆干,你说味道不太对,我还说就那个味儿,但后来我想吃的时候发现已经过期三个月了。”
李云皓:……
还真是给他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