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传宗又推开一楼书房木门,目光瞬间被角落的檀木箱子攫住。
箱扣开合间,宣纸特有的草木清香混着金器冷冽气息扑面而来——
百达翡丽与江诗丹顿18K黄金腕表在绒布里泛着幽光,玉石、珍珠、黄金、银各种格式的胸针与腕扣折射出细碎华彩,翡翠白菜和其它玉器摆件莹润通透,叶脉间似凝着千年晨露。
他指尖拂过箱底泛白的新闻纸、质地挺括的道林纸,粗粝的凸纸板与细腻的宣纸层叠交错,最底层压着四方砚台,除端砚外,还有歙砚、洮河砚、澄泥砚等着名砚台,它们与端砚并称为“华国四大名砚”。。
胡开文、曹素功的墨锭裹着精美的包装,书架上,《资治通鉴》《昭明文选》等古籍整齐排列,夹在其间的《诗经》和《楚辞》透着几分随性与雅致。
“林叔林姨应该只置办些厨具与家纺...”易传宗摩挲着砚台冰凉的纹路,眉头紧锁。
这些动辄千金的文房器物,还有价值连城的翡翠摆件,绝非普通人家所能置备。难道是大姐二姐瞒着自己所置?也不可能啊!
一般家庭可没有那么大的财力,无缘无故的给别人置办名贵物品。
可即便她们有心,也难以寻得这般品相的珍品。书房里浮动的墨香愈发浓重,恍惚间,倒像是有双看不见的手。
易传宗盯着一楼书房的樟木箱子,忽忆起昨日叶大哥提及林叔夫妇为他置办了许多名贵木器、家具与花草摆件。
指尖抚过箱中润泽的鸡血石章料,他心中疑云更盛——即便将自己给林叔的两万多存稿费全算上,也断难买下这些珍品。
且书房里的笔墨纸砚、檀木笔架皆为极品,与客厅的黄花梨家具显然非出同一处购置,就连厨房里的景德镇瓷瓶酒具,都透着股子不菲的贵气。
他欲转身,瞥见几盆稀世名花:鬼兰、素冠荷鼎、春兰天逸荷和豆绿、魏紫、姚黄、青龙卧墨池这些动辄上千上万的名花,此刻却被随意摆放在敞亮的花架上。
易传宗指尖掠过叶脉时悄然运转灵气,将几株名花连同根系卷入空间——
他并非贪财,只是怕这满室一是锋芒招惹人眼,二是在空间可以多分出来几株,沾过空间灵气的花草树木要比外面的极品花草还要好。。
“林叔人脉广过我,断不会做赔本买卖。”
他喃喃自语,将鸡血石章料、胡开文墨锭依次收入空间暗格,只留几方普通端砚和宣纸摆在明处。
临了又将客厅博古架上的翡翠白菜和那几张箱子物品,以及极品摆件等收到空间里,这才倚着门框长舒口气。
他感受到空间里灵气滋养得愈发葱郁的牡丹,兰花和各种花草果树现在更加摇曳生姿。
易传宗望着重新摆回原处的牡丹与兰花,忽然意识到“过犹不及”的道理。
既然这些花草摆件已是众人皆知的“明处物”,再藏反而落人话柄。
正如他想的:“若人人都见别家有陈设,唯独我家空空荡荡,反倒显得心虚。”
他抬手将鬼兰重新放回原地,叶片上的露珠折射着微光,与博古架上的瓷器摆件相映成趣。
既然林叔夫妇已大大方方将物件搬来,自己再遮遮掩掩,倒像刻意隐瞒什么。指尖拂过牡丹绿叶,他暗自打定主意:往后只消低调打理,让这些“明处花”自然生长,反倒能消弭旁人猜忌。
“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喃喃自语,将最后一盆素冠荷鼎摆回原位。
易传宗从空间取出几盆香水茉莉,只见翠绿叶片间已缀满雪白花苞,满屋一股茉莉清香扑鼻,轻轻一碰便有甜香更加浓郁。
他在书房案头、客厅博古架旁各摆一盆,连二楼卧房的窗台,书房、房间也放上两盆。
微风拂过,满室花香流转,混着黄花梨家具的木香,竟比顶级香薰更宜人。他望着花苞上凝着的露珠。
那是灵水滋养的痕迹,指尖悄悄掠过叶尖,又注入一丝灵气,心道:“就让这些花儿大大方方开着,反倒更显自然。”
易传宗转身出了院子,绕到后院。指尖轻扬,空间里的灵水如薄雾般漫过果树根系,连那口老井与小鱼塘都各落了几滴。
前院后院的果树得了滋养,翠绿叶片立时舒展几分,在暮色里轻轻颤动。他知道,不过两个时辰,这点灵气便会散尽,但结出的果子定会比寻常的香甜许多。
心结难解,他索性抛到脑后,整理了一下裤腿上的泥土——差点忘了,还没给曾师傅结工钱。
看了一下腕表后,得先回街道办上班,等下了班再去寻曾师傅。路过鱼塘时,几条鲫鱼突然跃出水面,尾鳍拍打出细碎的银光,倒像是在为这灵水叫好。
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随手又撒了把灵泉水,这才转身把门全锁上,上车后开车去街道办驶去。
易传宗索性不再深究,既然叶大哥让他安心收下,必定有考量。
毕竟前世记忆里,叶大哥始终是领导心腹,从无差池。
他心想稿费存折,万万不能收回,不光不能收回,还得补上一些钱财为好。
想起今日裱框时伙计们的议论,那套黄花梨家具从开始的一万多跌到6600,最后4000多成交,加上瓷器茶具,两万块显然不够填坑。
他皱眉琢磨,或许该问问林叔还差多少,实在不行就用爷爷的存折顶上,至于战场上的美金,他现在是绝不能碰。
易传宗的车停在街道办门口,众人见他回来纷纷打招呼。他径直走到林叔办公室,敲门后,里面传来,请进。进屋后,直接关门。
林叔抬头见状,笑着问:“传宗忙完了?布置得怎么样?”
易传宗点头:“弄完了,把母亲的照片和爷爷的旧物,上午去琉璃厂装裱后挂到东跨院墙上了。”
林叔听了满意道:“昨天是你大姐二姐操持的,瑞珍瑞珠帮忙添了窗帘、铺盖,你俩姐夫置了厨房餐具酒具。我和你林姨就负责那套家具和书房的东西。”
易传宗忙说:“林叔,这花费太多了,曾师傅的工钱我得结——”
林叔摆手打断:“别见外,钱我和你姨给过了。我们捐了些积蓄,但剩下的够用,你大姐二姐也不缺钱。对了,你林姨昨天逛到蜀锦和革丝绸料,放你二楼主卧大衣柜里了,可遇不可求,做衣服、扇子都行,讲价时折扣狠。”
易传宗刚要谢,忽然想起一楼书房的樟木箱:“林叔,那几个木箱……”
林叔接话:“碰到你林姨堂兄‘娄半城'了,托他买的。你林姨把你的存折给他结账了。”
易传宗瞬间明白——娄半城,在圈里出了名的精明阔绰,能攒下偌大产业,这点物件于他不过是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