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欲使其安寝。岂非因其倦乎?
吾:莫问,莫问,且眠。
吾侧首,温存以亲其额。岂止慕卿之光洁额角?卿之全身,皎若霜华之芍药,莹然照吾心房。
昔有玉峰含雪,桃花生于土。初时吾实不解风情,事了拂衣便往书房理卷牍。妻尝卧于锦衾笑谑:“夫君,尔行闺房密事,竟如狎游子,全无温存意。“吾闻言,耳根发烫,暗往日行事草率,竟被夫人比作狎妓之徒。
自是之后,俯身轻吻其额,但觉温香沁鼻,如嗅初绽兰芽。唇瓣游走处,自眉间檀痕滑至琼瑶鼻尖,夫人闭目受之,纤指不觉攀上檀郎后颈。吾得趣,复衔樱唇细吮,舌尖叩开贝齿,恰似游蜂探蕊。夫人嘤咛一声,抹胸上绣的鸳鸯竟似要破锦而出。渐次吻至玉颈,见那凝脂堆雪处隐现红痕,原是前夜狂浪所留。
然自娇妻为世剀王府诞下囡囡、当当,乳哺小儿,便禁君吮咂。尝嗔曰:\"此儿之粮袋细口,岂可让夫君舌苔相犯?\"
吾素悉元心,然元心不自知焉。朱唇每下移,经胃至脐涡,待欲启玉股时,妻辄以素绫裹足相拒。纵已娇喘无力,犹强撑玉体,攀君肩臂娇语,十指相阻。彼姝娇嗔\"速战速决”之语,实类含羞草遇风而卷,其意愈遮,其情愈炽。忆毕。
元心嗔道:速道其详,言毕即寝。
吾叹曰:何故询雷凌王爷以吾遭其救归之事?
元心细语:以妾身所知,夫君此举非独为妾身也。昔者女娲族长老屡遣追兵,欲擒夫君与老妪,使其受尽荼毒,妾身岂信夫君轻易屈从?况乎夫君在魔界、血族赤魔地皆已立身,岂屑于夏华寨区区世剀王爷一职?
吾戏谑:卿乃何时颖悟至此?辄问及此等要务?
元心嗔道:何不直言!昔者不问,盖谓无谓;今得闲暇,纵谈亦何妨?
吾诘之:孰启汝心,顿生此问?
元心:遥想昔年共探血族哀牢山公园,彼处凶险异常,弱肉强食之道甚明。恍见夫君昔在魔域,犹雏凤畏鸷禽;后奉老龙王诏,赴血族行“类人炼试”大业。夫君素薄女娲族,何以幡然归来?
吾喟叹:然也。女娲族虽遣使交涉,吾皆峻拒。今既在血族立足,何必寄身女娲宫?况彼族天狼族将领,多有不平之鸣。女娲宫长老每以势压人,非止轻慢,更有折辱之行。
元心喟然:盖因折辱生嫌,遂至如此?
吾颔首:诚然。若以礼相待,何人会反戈相向?实乃交涉失当,方致衅端。女娲族中,吾之恶名素着,众皆以\"魔族老九\"呼之。
元心诘之:莫非雷凌王爷亲临晤对?
吾忆及:初始仅见尺素数封,吾皆焚之于庭,未存一字。其意之浅,可见一斑。后乃遣宫娥传语,语未及半,吾以事告辞而去。彼等虽聚于三界河畔,然终未涉正题。
吾曰:女娲族中,余之恶名素着,宫闱上下咸怀忌惮。余既忝列血族\"类人炼试\",自当深藏若虚,若贸然出手,无异于火上浇油。彼时女娲族与血族,二族实如冰上蹈刃。稍有不慎,便覆巢倾卵。
吾续道:厥后雷凌王爷三顾茅庐,礼贤下士之意颇浓。其以三界河亭为会,备陈酒馔,执礼甚恭。初会于三界河畔之亭,王君亲设盛宴,珍馐罗列。雷凌王爷乃女娲宫柱石,言辞如珠玉落盘,每发一语,必中肯綮。其首言\"我等皆老龙王血脉\",隐然以共同信仰为纽带,阐明此次会面乃承先王遗志,非出私情。
元心颔首:此言妙极!既有鸿鹄之志为纲,后续商谈自可条分缕析。
吾曰:雷凌王爷此次晤谈,乃洗耳恭听而非施压。纵吾欲去,其亦无忤,许诺再会。次会仍于旧地,雷凌王爷复以聆音为主,间或申论己见,然多采吾说。此乃关键二步,先得认可,以立根基。三会移至水晶宫,此乃女娲族先祖盟誓之所,颇具历史渊源。乃历数女娲宫英烈,或殁于斯者众,岂止元心一人哉?雷凌王爷素知吾憎闻卿名,然此次偏加提及。此诚要害所在!吾本欲发作,然雷凌王爷从容不迫,徐徐道来诸君忠烈。
吾曰:遂倾耳以听,诸烈士虽陨形体,然精神永存于三界。当是时女娲宫内讧,雷凌王爷率其部曲力排众议,冒险相邀。所议机密,仅吾与雷凌王爷知之,未泄天机于诸女娲宫长老。雷凌王爷首肯吾之刍荛,命吾条理成篇,将付能臣以行。若果有所成,自当具奏诸长老,以明吾之功。王爷亦知吾不仰女娲宫之禄,于血族亦立身有道。雷凌王爷劝归:"卿本女娲族,根系所系;元心自入女娲宫,命脉皆系于此。此乃彼等千年归宿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