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元心决然离世剀王府,吾日处昏聩迷离之态,若置身迷津,茫然而无所向。
曩者,案牍劳形,心力交瘁,常神思恍惚,仿若见其身影仍在侧,未忍遽信其已去焉。忆往昔,成亲之时,执手盟誓,以为岁月悠长,可共守此家,同育子女,白首相依。岂料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彼竟弃吾而去,徒留吾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吾素怀愚钝,竟以为夫妻之情,子女之爱,足以固其心,使其永守此巢。常使彼容忍老妪之苛责,以为家和万事兴,未料此举竟成憾事。今思之,吾之愚行,实乃追悔莫及。
彼之离去,竟未与吾谋面相商,仿若吾之存在,于其而言,已如浮云飘散,无足轻重。吾心痛如绞,泪湿衾枕,方悟“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之理,然悔之晚矣。每念及此,犹如置身“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之境,肝肠寸断,情何以堪?
自此而后,吾当痛定思痛,悔过自新,然往昔之欢颜笑语,已成梦幻泡影,空余吾在这尘世之中,黯然神伤,独对残年。
自彼时起,余心如槁木死灰,每日例行公事毕,辄独坐书斋,追忆往昔与元心共度之良辰美景。然此情此景,终成镜花水月,永驻记忆之中。彼已不复爱我,永不复矣。
雷凌王爷屡次提及纳妾之事,劝余外出游历,或可觅得良缘。亦有闺秀遣媒妁至府,老妪亦劝余慎思,因府中实已空无一人,晨起夜寐,唯余孤影。然独处岂非善事?孤寂则无复受创之虞!
自此,余不复踏入女娲宫,终岁不见老龙王与新任西瑶娘娘。余自谓:元心已逝,心中之彼已死。
忽一日,老龙王召余入宫,余推辞不得,只得前往。幸而直入龙王内殿,未遇可厌之西瑶娘娘。
老龙王谓余曰:「汝乃吾第九子,最得宠爱,然亦最不成器。至今业绩,竟为九府之末。」
龙王复劝余再娶,以广嗣续。又戏言昔日与元心诞育九子,令诸王钦羡。盖女娲族中,能诞育后裔之王族日稀,加之连年战乱,意外频仍,王族后裔死伤殆尽。近年来,龙王力促诸王娶妻生子,凡有子嗣者,皆可居家育子,直至其长成。
余婉拒老龙王美意。
老龙王遂言及血族正行一「类人炼试」,广召三界六道诸族共襄盛举。初,老龙王不欲参与,盖女娲族素不与血族同流合污。然血族初制杀戮兵器,如蜘蛛妖、变形金刚、魔猿,皆针对各族而设。其药引乃各族年轻男女,杀人取命,炼精化魄,将各族妖魔炼为兵器,输送各族,以彼之子民弑彼之王族。天狼族即因此灭族。余方忆老妪匿于夏华寨之因,无非欲托庇女娲族,护天狼遗脉。昔年为与元心恩爱,竟忘老妪之深海血仇。
余遂应龙王之命,携稀土赴血族,参与人类实验。血族长子与安吉丽亲迎余入。余之目的甚简:远离女娲族,远离龙王,远离元心。自此,余不复归,于血族醉生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