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经常经历这种事,不疾不徐道,“二位,我只是查看,并不会对孩子做什么?”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依旧没有让开。
孙慕白怒喝,“你们二人这样遮遮掩掩,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外面的人也道,“就是啊,只不过是查看,又不用开膛破肚,为什么不让看,难不成真的是另有隐情。”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家人。”
“那不是城南朱家的儿子媳妇吗?他们儿子好像一直体弱多病的吧。”
跪在地上的妇人闻言,气急败坏道,“体弱多病怎么了,正因为体弱,我才买好吃的给我儿子,谁知道他们家的东西,居然会吃死我儿子。”
仵作趁机看了眼孩子,皱起眉头。
“仵作,可是有何发现?”
“回大人,孩子的死因应该是是窒息而死,他唇角还残留呕吐物,约莫是因为呕吐物反流至气管,导致窒息。”
闻言,朱家夫妻一脸释然,随即哭喊道,“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啊,娘一定是要帮你讨回公道。”
方乐乐轻声问方春生,“大哥,你可能看出那孩子的死因?”
方春生摇头,但又点头。
“大哥,你这摇头点头的,什么意思?”
“我虽然看不清他真正的死因,但是我记得这个孩子,前不久,那孩子心口不舒服,来过医馆,师傅说孩子是心疾,这病不好治,而且花费颇大,那夫妻两人扭头就走了,连药方都没带。”
“心疾?”方乐乐恍然大悟,难怪孩子会夭折。他身子本就弱,这黄曲霉素下去,必然会加重心脏负担,呕吐物回流,孩子恰好心脏病发作,导致窒息。
虽然这样说来,与自己的关系不大,可毕竟是一条生命,就这样因为自己想要报复老程家而死,方乐乐这心里,很是难受。
见那两夫妻眼神闪烁,孙慕白还有什么不明白,随意一吓唬,两人便吓得脸色惨白如纸。
可一想到到手的银子,男人立马又道:“大人,孩子的确有心疾,可谁也没说不能吃巧克力啊。”
“那你们就可以随意诬告别人?东西到底是哪里买的?不说实话,你也想试一试衙门的板子吗?”
男人见状,立马指着女人道,“我不知道,她买的,东西是她买的。”
女人疯了,就要反咬,男人突然压低声音道,“难不成你想我们两个一起下大牢吗?你毕竟是个女子,就说记错了。”
女人一想也是,忙对着孙慕白道,“那,那或许是我记错了。”
哪只仵作又开口了,“大人,孩子的确是因为吸入异物窒息而亡,可如果及时送去医馆,尚有一丝生还的希望。”
孙慕白一听,拍了惊堂木,指着堂下跪着的夫妻道,“你们还有何话说。”
“大人,冤枉啊,我们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啊。”
“就是啊,大人,我们不知道啊。”
突然,人群中冲出一位老人,指着这两人恶狠狠道,“大人,他们说谎。”
两人看到老人,顿时慌了,“娘,你来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家安排小宝的身后事。”
老人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顿时泪如雨下,“我可怜的孙儿啊,大人啊,这两个丧心病狂的,你一定要替我孙儿做主啊。”
孙慕白眼睛微眯,“你是?”
“民妇姓赵,是朱财富的亲娘,”老妇人指着那个男子道,“我孙儿就是被他们害死的,大人,我们家穷,根本买不起这么金贵的糖果,这糖果是这畜生偷回来的。”
“偷回来的?”
“娘,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朱财富急的上前就要去拉老妇人,被身后的衙役控制住。
“大娘,你继续说。”
老妇人膝行几步,走到孙慕白跟前,言辞恳切,“大人,这畜生是我的三儿子,从小不干正事,长大后,我们二老更是无力看管,原以为他成亲了,有了儿子就会慢慢变好,哪里知道,他好好的活不干,就会偷鸡摸狗。小宝从小有病,我好几次偷偷塞钱给他们,让他们带小宝去治病,可他们呢,拿钱吃喝,就是不愿意给小宝治病,还说大夫说了,这病不能根治,反正也死不了,小心就是。我可怜的孙儿啊。那天,这畜生从甜可心投来了这糖果,他自己吃了一口,我听见他说,这东西怪不得卖这么贵,味道真是不错。”
老妇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道,“我知道他又去偷鸡摸狗,气得就要骂他,他便带着吃的回了房间,不一会儿,我听见小宝的哭喊声,这个畜生骂他偷吃,还打了他,小宝哭着哭着就没了声音,我担心,便过去询问,这个毒妇把我拦住,非说小宝是哭着睡着了,可谁知今天两人就带着小宝来了衙门。”
听完这话,在场的人都露出怜悯的表情,同情地看着地上小小的身影,方乐乐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这两人如此狠毒,小宝哭声停了的时候,估计已经是中毒开始呕吐,然后被呛到了,他们居然不送医馆,生生等孩子断气,这样的人,就应该下地狱。
人群中有人忽然道,“怪不得我早上还看到这两人去了甜可心。”
“什么?那他们东西难不成真的是甜可心的?”
“我就说嘛,这甜在心开了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问题,倒是那个甜可心,上次还有人说在糖果里看到有老鼠在爬。”
众人议论纷纷,孙慕白抬手,指着刚刚说话的人,“你说,看到他们夫妻出现在甜可心?”
“是,是的大人。”
那夫妻两人此时已经浑身颤抖,就要跪不住了,要不是有衙役拉着,恐怕就会跟烂泥一样瘫在原地。
孙慕白怒道,“你们两个还不说实话?”
见两人没有开口的意思,立马指挥衙役行刑。
几板子下去,男人终究忍不住,求饶道,“大人饶命,我说,我说。”
孙慕白挥挥手,衙役退下,朱财富趴在地上,涕泪横流,“大人,东西的确是草民从甜可心偷来的,早上,草民也的确是去了甜可心,让他们给了一个说法,而且,去的时候,还不止草民一人,有好些人都吃坏了肚子,在讨要说法,在听到我说儿子中毒死了后,他们就把我带到了后面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