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剑墟的入口如同一道开裂的星痕,苏墨踏入的刹那,神元便遭到剧烈撕扯——这里的空间法则与外界截然不同,每一寸虚空都流淌着锋利的剑意,将周围的星尘切割成无数棱形碎屑。他下意识运转神丹期修为,周身淡金色光晕泛起涟漪,众生之剑在掌心嗡嗡作响,剑脊的平衡回纹自发亮起,勉强抵挡住剑意侵蚀。
“小心,这里的剑意带着湮灭文明的绝望残息。”叶灵儿的声音透过神识传来,带着明显的滞涩感,“冰镜无法完全穿透空间屏障,只能感应到核心区域有强能量反应,像是某种剑意结晶。”
苏墨颔首,目光扫过四周。剑墟内部是一片悬浮的陨铁群岛,岛屿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剑痕,最深的一道足以容纳数艘星舰。空中漂浮着无数断裂的仙剑残骸,有的仍在散发微弱灵光,有的则早已被绝望之力侵蚀成墨黑色,坠落时在虚空划出焦黑轨迹。他刚踏上最近的一座岛屿,脚下的陨铁突然震颤,数十道黑色剑影从地面破土而出,直指他的周身要害。
“第一式·星流破妄。”苏墨手腕轻旋,众生之剑划出一道金色弧线。剑风裹挟着神元撞向剑影,却未将其击碎——那些剑影竟是纯粹的剑意凝聚体,溃散后又迅速重组,如同跗骨之蛆般缠了上来。更诡异的是,剑影中夹杂着细碎的残识,不断在他脑海中重复着“力量失衡”“毁灭终局”的低语。
“是当年陨落修士的执念所化。”苏墨瞬间反应过来,神丹在丹田内急速旋转,将侵入识海的绝望残息强行压制,“这些剑意失去了平衡,只会本能地攻击一切活物。”
他纵身跃起,避开剑影的合围,同时将一缕七情灯的“喜”之力注入剑身。众生之剑陡然绽放出暖金色光芒,剑身上的平衡回纹流转加速,第二式“七情汇锋·悦”随即施展。金色剑气扫过之处,黑色剑影如同遇到烈火的冰雪般消融,那些绝望残识在喜悦之力的冲击下,发出凄厉的尖啸后溃散无踪。
就在此时,岛屿中央的陨铁巨碑突然裂开,一道身高丈余的虚影缓缓浮现。虚影身着残破战甲,手中握着一柄布满裂纹的重剑,周身剑意比之前的剑影强盛百倍,且隐隐透着失衡的狂暴——竟是陨星剑墟的守护者,残剑剑灵。
“外来者,欲取剑胎,先破我失衡剑意。”剑灵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重剑猛然劈下。这一剑没有花哨招式,却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虚空被劈出一道漆黑裂缝,周围的仙剑残骸纷纷被牵引过来,形成一道旋转的剑雨风暴。
苏墨瞳孔骤缩,神元毫无保留地爆发。他没有硬接,而是踩着陨铁碎块急速后退,同时将七情灯的“怒”“惧”二力注入众生之剑。第三式“平衡逆斩·对冲”展开,金色剑气中浮现出黑白双色光纹,精准撞在剑雨风暴的核心。两种极端力量碰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剑雨风暴的旋转速度骤然减慢,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破绽在这里!”苏墨抓住机会,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冲过风暴缺口,剑刃直指剑灵心口。然而就在剑尖即将触及虚影的刹那,剑灵突然溃散成无数黑色剑意,重剑则从他身后袭来,重重砸在他的神元护盾上。
“噗——”苏墨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撞在陨铁巨碑上。护盾剧烈震颤,表面出现细密的裂纹,右臂传来阵阵麻痹感——那重剑上的失衡剑意竟能侵蚀神元,让他的灵力运转出现滞涩。
“平衡并非固守,而是动态调和。”剑灵重新凝聚身形,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的回纹只能防御,却无法化解失衡本源。”
苏墨擦去嘴角血迹,眼神却愈发坚定。他想起在陨铁宇宙中压制焚神纹的经历,失衡之力虽狂暴,但其本质仍是力量的一种,只要找到其失衡的节点,便能以平衡之道引导。他将七情灯的“哀”“思”二力与星核能源融合,神丹在丹田内绽放出七彩光芒,众生之剑的平衡回纹也随之变成七彩色。
“第四式·回纹定意。”苏墨踏空而立,剑指虚空。七彩剑气在他身前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平衡回纹,回纹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剑灵见状,重剑再次劈出,黑色剑意化作巨龙,张牙舞爪地扑向回纹。
这一次,苏墨没有躲闪。他操控着平衡回纹迎了上去,当黑色巨龙撞上回纹的刹那,回纹突然加速旋转,将巨龙牢牢困住。七彩光芒不断渗透进巨龙体内,那些狂暴的剑意如同被梳理的乱麻,渐渐变得有序。剑灵发出一声怒吼,想要召回剑意,却发现自己的虚影正在变得透明——失衡剑意是他存在的根基,一旦被调和,他的形态便会逐渐溃散。
“不!失衡即是真理!”剑灵疯狂催动残余剑意,重剑径直砸向苏墨的面门。此时苏墨正全力操控回纹,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重剑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蓝色光芒从空间裂缝中穿出,瞬间凝聚成冰镜挡在苏墨身前。“哐当”一声巨响,重剑撞在冰镜上,裂纹迅速蔓延,但冰镜也成功将攻击偏移,擦着苏墨的肩头掠过,在身后的陨铁群岛上炸出巨大深坑。
“灵儿!”苏墨心头一暖,神识中传来叶灵儿的轻喘声:“只能勉强支援这一击,剩下的靠你了。”
借着这短暂的间隙,苏墨将最后一缕七情灯的“欲”之力注入回纹。平衡回纹的光芒达到极致,黑色巨龙彻底被七彩光芒吞噬,转化成纯净的剑意能量。剑灵的虚影剧烈颤抖,最终化作一缕白色流光,融入了众生之剑中。
重剑失去剑灵操控,坠落在陨铁巨碑前,碑身随即裂开,露出内部一枚拳头大小的晶体——晶体呈七彩之色,内部流淌着液态般的剑意,正是叶灵儿感应到的剑胎灵晶,也是神婴期修士淬剑的至宝。
苏墨走上前,将灵晶握在手中。一股温润却霸道的力量瞬间涌入体内,顺着经脉直奔丹田神丹。神丹剧烈震颤,表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竟是有了碎裂化婴的迹象。他连忙盘膝坐下,运转功法引导灵晶之力,同时将平衡回纹印在神丹表面,防止力量失控。
半个时辰后,苏墨缓缓睁眼,丹田内的神丹已碎裂成数十块,正围绕着一团金色光雾旋转,光雾中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神婴雏形已然凝聚。虽未完全突破神婴期,但他的气息比之前强盛了数倍,神元运转也更加流畅。
“剑胎灵晶果然有用。”叶灵儿的声音带着笑意,“冰镜感应到西北方向还有一处秘境入口,似乎与英灵殿有关,要不要去看看?”
苏墨握紧众生之剑,剑脊上的平衡回纹因吸收了剑灵之力,变得更加清晰。他望向剑墟深处,那里的空间波动更加剧烈,隐约能听到远古战场的厮杀声。显然,陨星剑墟的秘密远不止剑胎灵晶这么简单。
“先稳固境界,再去探索。”苏墨起身,将灵晶剩余的力量注入众生之剑,剑身瞬间绽放出璀璨光芒,“这剑墟里的剑意,或许还能帮我完善平衡回纹。”
他抬头望向虚空,神元扩散开来,覆盖了整座陨铁群岛。那些尚未被侵蚀的仙剑残骸在感应到他的气息后,纷纷发出嗡鸣,仿佛在朝拜新的主人。苏墨知道,这只是陨星剑墟试炼的开始,而他距离神婴期,只差最后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