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梦柳到底干什么了?我说:“梦梦没有得罪你吧?”
齐判官摆摆手,“得罪就得罪了,没关系,我不能和侄媳妇计较。”不过贝贝,你这媳妇不错,以后要好好待她。”
开了一会玩笑,齐判官说:“现在说正事,大城隍有令,阴阳司公请召集全府官员听令。”
阴阳司公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说:“下官遵命。”
片刻之后,阴阳司、速报司、良愿司、查过司、文书司、地狱司、功曹司、掌案司、检簿司、驱疫司、学政司、典籍司、罚恶司、注福司、注寿司、督粮司、巡政司、感应司、保全司、仪礼司、稽查司、赏善司、提刑司、考功司二十四位司公,文判官、武判官、牛头、马面、金枷、银锁、黑无常、白无常、甘、柳、日游神、夜游神十二位将军全部到齐了。
阴阳司公站出来,“齐判官,平阳城隍府全部属官全数在此,请齐判官宣大城隍令。”
齐判官站出来,扫了下面站着的一群官员,清了清嗓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展开来,一字一句地念道:
“平阳县城隍府诸司公、将军并一众阴吏:
“吾居大城隍之位,统辖幽冥,监察四方,本望尔等各司其职,共襄盛举,以保百姓安宁。然平阳之治,自数十年前城隍失位以来,尔等竟不思进取,反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致使政令废弛,纲纪荡然无存!阴阳司公虽暂署城隍之位,然尔等各怀私心,阳奉阴违,不听号令,致使阴差肆虐,欺压良善,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此等行径,实为渎职之极,天理难容!
“吾闻平阳境内,冤魂遍野,怨气冲天,百姓流离失所,哭声震天,皆因尔等不作为所致!阴差横行乡里,敲骨吸髓,百姓生计艰难,几无活路!尔等身为城隍府官员,不思为民请命,反纵容阴差为祸,此等行径,与豺狼何异?吾心甚痛,甚恨!痛尔等辜负吾之信任,恨尔等视百姓如草芥!
“今特此书,严词斥责!限阴阳司公三月之内,整肃吏治,清除阴差之弊,恢复府中纲纪。若能有成,吾当正式任命为城隍;若仍无改观,则所有司公、将军一律追责,削职夺权,打入幽冥深处,永世不得超生!
“尔等当以此为戒,勿谓言之不预!若再有不从,吾必亲临平阳,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州城隍何,怒书。”
我在旁边听得舌挢不下,原想到大城隍会斥责平阳城隍府一众官员,但没想到口气会如此严厉。甚至说出永世不得超生的重话。
齐判官念完,大声喝道:“平阳城隍府诸位官员,接令。”
阴阳司公带着拜了下去,“平阳城隍府属官,定当尊大城隍令。”
齐判官念完信,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各位同僚请起,平阳府如今这样,大城隍心急如焚,语气重了点,还望各位体谅大城隍一片拳拳之心,同心戮力,协助阴阳司公整治城隍府,切莫再像以前那般。”
三十六个属官这下吓的不轻,人人唯唯诺诺,连连点头称是。
看各司公、将军都比较识相,齐判官满意地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耽搁,大城隍还急待我复命。各位,告辞了。”
送走齐判官,阴阳司公板着脸,“各位司公、将军,适才大城隍的信你们也听到了,还望各位以大局为重。自今日始,各司公各自整顿本衙门,凡有阴差横行乡里,欺压百姓者,均依律处置。我每十日检查一次,如有拖延不办者,我必上报大城隍严惩。”
阴阳司公指指我,“另,地府巡查使蒙适不日将巡查本府,这位是蒙巡查使义子左无咎,此行特来替蒙巡查使打前站的。诸位平日行径,左公子已尽数打探明白,本欲如实上报蒙巡查使,幸小女黄茜与左公子素日有点交情,本官多方求情,左公子才答应替各位隐瞒。还望各位别辜负了左公子一片成全之意。”
我听到一脸尴尬,这阴阳司公也太胆大了,我什么时候成了蒙巡查使的使者了?他这分明就是告诉所有人,他有蒙巡查使为后台。
再看台下,都开始窃窃私语,过了一会,一个官员站起来,冲我拱拱手,“在下考功司司公洪为亮,多谢左公子一片美意。”
洪司公一开头,其他司公、将军都纷纷向我表示谢意。我偷偷看看阴阳司公,只见他一脸得意。
回到房里,阴阳司公说:“左公子抱歉,本官为防各属官破坏平阳府大局,不得不假借蒙巡查使名义以立威,还望左公子不要见怪。”
这老狐狸,知道我不会同意他假借蒙巡查使名义,故意先斩后奏的。不过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说:“无妨,不如此,难以让众官心服。我在此间事已了,司公如无它事,我也告辞了。”
找到韩梦柳,两个人已经不再哭,李雨洁坐在椅子上,韩梦柳坐在地上,紧紧靠着母亲。
见我进去,李雨洁站起来,“多谢左公子让我们母女相见。”
我说:“阿姨千万别这样说,梦梦的事本来就是我的事。本想让梦梦和你多待一会,可我们下来时间已经不短,再不回去,只怕会留在地府回不去了。”
李雨洁笑笑,“你们去吧,梦梦有婿如此,我再无牵挂,也可放心入轮回了。”
韩梦柳恋恋不舍地站起来,“妈,那我们就走了,以后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我想了一下,“妈,你多保重。”
韩梦柳惊讶地看我一眼,“你瞎叫什么?”
李雨洁笑了起来,“梦梦,我喜欢他这样叫。”
刘文书已经等候在门外,看见我们出来,说:“左公子,阴阳司公吩咐我送你两位回去。司公还说,今后就让李娘子住到他家,他必会善待,请左公子夫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