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六平长相属于那种让人看一眼就难忘的阴柔型,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再加上身材修长,穿一身西服,手里握着一把扇子,头发梳的油光铮亮,苍蝇站在上面都能崴了脚,能看出来他今天来见黄茜是做了精心准备的。可惜驴粪蛋子外面光,里面全是碎草棒。
我心里暗暗叹息,怪不得这家伙每天在花街柳巷混,他这长相确实吸引女孩子,能甩我八条街。只可惜他本来很漂亮的脸上长了一双桃花眼,注定此人一生花心,最终要败在女人身上。
黄茜看朱六平进来,一下子紧张了,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感觉到黄茜双手微微发颤,伸另一只手拍拍她肩膀,扶着她坐到秋千上,“茜妹妹坐下,吴家妹妹,这位帅哥是你什么人啊?”
朱六平跟在吴纹绮背后,阴沉着脸,看到我和黄茜的动作,脸拉的更长了,死死地盯着我。“吴家妹子,你不是说黄姑娘一个人在花园吗?这个男人是哪里来的?”
吴纹绮一脸惊讶,“我不知道啊,我和你是前后脚进来的,是听小弟说她一个人在花园的。小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伸手擦了擦眼睛,“我昨天晚上没有回去,一直在看茜茜画画,后来看累了,就睡着了。”
朱六平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死死地盯着黄茜,“黄茜,你我可是马上要定亲,你现在容留其他男人在家,是何用意?”
我看黄茜不知道该说什么,走到朱六平跟前,“你也说了是马上要定亲,那就是还没有定亲呗。既然没定亲,她容留什么人在家和你有什么关系?”
“混蛋。”朱六平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过来,我轻轻的一抬手,捏住他的手腕,他一下子就动不了了。
我把他的手拿下去,“这位兄台,你面色苍白无血色,眼神无光,眼下青黑,这是肾气不足、精气耗损的典型表现。还有你脉象细弱,表明你气血两虚,乃长期过度消耗导致。脉象滑数,说明你过度饮酒、性生活不节制,平时你应该有腰膝酸软、畏寒肢冷等症状吧。年纪轻轻,身体如此差劲,再这样下去,别说娶媳妇,怕是有了媳妇你也无福消受。”
朱六平刚才打我没打着,知道不是对手,不敢再动手,嘴上却硬,“你放屁,谁肾气不足了?你出去打听打听,谁不说我厉害?”
我不屑地一笑,“谁说你厉害了?噢,想起来了,听说你时常光顾那些青楼妓馆,想必是听里面的姑娘说的吧?那些人为了你口袋里的银钱,什么话不敢说?你就是阳痿,她们也会夸你是平阳第一风流,我说的没错吧?”
朱六平脸上一红,“你、你胡说。”
接着指着黄茜说:“咱们的事就此做罢,今后休想让我父亲帮你家一分。”
说完黑着脸扭头就走。
吴纹绮皱着眉头说:“小哥,你让他知道茜茜有心上人就好了,干嘛要刺激他?现在可好,他肯定找黄伯伯告状去了。”
我看黄茜一脸的紧张,说:“他告什么?告我说他阳痿吗?”
黄茜“扑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他这人每天在外面鬼混,最看重的是面子,如果我一言不发,他肯定会去告状。现在知道我在黄姑娘房间留宿了一夜,又被我说他阳痿肾亏,这么丢面子的事,他只有藏着掖着,哪有大张旗鼓到处宣传的道理?”
“有道理。”吴纹绮笑着拍拍手,“姐姐,你没看到刚才,朱六平看到你书桌画上题的诗,问我这是画给谁的。我说这分明是写给情人的诗,难道不是给你的?他咬着牙不说话,脸都绿了。”
小男孩又跑了进来,“姐姐,刚才那个朱六平走了,还说自己配不上姐姐,两家亲事就此做罢。父亲生气了,说要叫你去问话呢。”
正说着,一个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快步从月亮门走了进来,一看见我们几个,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吴家姑娘也在这儿,这位小后生什么人?”
我鞠了个躬,扯下头上的帽子和紫河车,“见过阴阳司公,我是天师府法师左无咎,今日来阴阳司查案,特请吴姑娘引见,来拜会司公的。”
阴阳司公皱了皱眉,“你既是法师,难道不懂得地府的规矩?查案当去阴阳司,哪有来私宅拜会的道理?本司公今日家中有事,还请左法师明日去城隍府再说。”
我说:“司公原来也知道公私有别,既然如此,你想当城隍也是公事,为何拿女儿婚事这样的私事来做筹码?”
阴阳司公怒道,“我敬你是吴姑娘带来的客人,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放肆。一个小小的法师,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来人啊,把这个狂徒给我打出去。”
我说:“且慢,司公,你所说的家中有事,无非就是黄姑娘的亲事。请恕我直言,那朱六平纯属绣花枕头一个,表面上光鲜靓丽,背地里男盗女娼,难道你真的愿意把女儿托付给这样一个人?”
“闭嘴,朱六平到底人品如何,本司公自然清楚。这是我的家事,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这儿大放厥词?”阴阳司公大怒。
我说:“司公且息怒,司公平日高高在上,耳中听到的尽是阿谀奉承之语,朱广仁既然有心结交你,自然会让人在你耳边对朱六平盛赞。至于我是不是大放厥词,司公只要派人去花街柳巷青楼妓馆打探一下,自然就知道了。”
“放屁,我乃堂堂阴阳司公,岂能到青楼妓馆这种地方去?”阴阳司公怒道。
我说:“司公如果觉得去那种地方于面子上不好看,那就请她们来府上问询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