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域，在微不可察的缓缓扩大之中。
姜文渊偶尔辗转天枢州附近，布置阵法，庞大的阵法加持下，元神更加的敏锐，察觉了这件事情。
这隐秘，姜文渊很早便知道了，并且有所准备。
山河社稷阵法与炼制的国运镇州大鼎，可以随着荒域的扩大，两者的威力也会增大。
预测不了未来，那便掌控未来，让未来随着帝王意志发展改变。
姜文渊把全新的想法记录下来，并且根据实际情况不断的完善，形成可行的计划，然后向下发放任务。
登上帝位，建立庞大的势力，就是为了随心所欲，想要做什么，只需一个命令，便能实现。
朝廷派出的巡查队伍，效果卓然，尤其是褚书雪更是积极，或许是女子的原因，心思细腻，又有锱铢必较的精神，抓贪官的效率越来越高。
这消息传回天都之后，大快人心，圣报发布消息，大虞百姓纷纷拍手称快。
最郁闷的当属褚清玄了，每次的消息都让他更加的忧心。
最终不得已，拜访了武定侯府，厚着脸皮想通过白震山求情，试探帝心。
两人年幼之时交情颇深，后来钦天监没落，褚清玄选择闭门不出，才断了双方的联系。
多年未见，一来就提及自己的儿子，白震山有些疑虑，念在两人以前的关系答应了。
正好寻个借口见姜文渊一面，提醒提醒一下蛮族之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还有新任蛮王姜青岩，长期呆在北境管理蛮族，时间久了，恐生异心，毕竟他身上有蛮族血脉。
万道殿中，有丹炉之火片刻不停地燃烧，丹药源源不断的吸收灵气。
有荒域江山图包罗万象，仅仅一眼，就能让武者沉迷其中，久久不愿离开。
浓郁的灵气，连呼吸都能增长修为，踏入万道殿范围内，头脑清醒，无数的感悟涌上心头，比传说中的圣地还要神异。
白震山强压震惊，看到大殿中的木桌之上，摆放着许多的纸张，地图，只一眼就知道这是决定荒域未来的某些东西。
大乾、大周的命运就在这些纸张之上。
这外孙愈发的恐怖了，宛若深渊，让人无法看出深浅。
久违的相对而坐，姜文渊依旧是持黑子，习惯了，从小到大，哪怕是和老皇帝下棋，也是持黑子，从未谦让过，现在棋艺高超，也不会想让。
祖孙二人，一边喝茶交谈，一边下棋。
姜文渊的棋风霸道，同样让人看不出目的与布局，随意的厮杀落子，最后连成一片获胜。
只要实力足够，哪怕厮杀都是稳的。
“外公，承让了，看来我这是青出于蓝了。”
姜文渊有些感慨，当年与白震山对弈，与老皇帝对弈，他们都说过姜文渊入不了棋道。
胜负心、权力欲望太重，杂念多疑，匠气太重，有太多的不可能。
现在姜文渊以统御之道，强行入了棋道，下的是帝王棋。
“陛下走上了特殊的棋道，只有与陛下地位相当之人，才能有可能下的赢。”
白震山为臣，两人在棋盘上对弈，棋道力量对峙，黑白气势对撞，以至于在某些位置无法落子，这如何能赢。
转而看向了旁边奇特的象棋。
围棋是布局，那么象棋就是排名布阵，蕴含统御之道。
各棋子具备不同能力，每一枚棋子发挥的作用不尽相同，相辅相成，又相互限制，构成了一盘精彩纷呈的棋局。
“外公看这棋如何，这规则如何？”
“我这五叔在我眼中就是这个角落的车，距离我很远，却举足轻重，还有血脉牵绊，为我麾下不可或缺的支持。”
“这马，这兵，这炮都是拦路虎，只有我的命令，五叔才能出动，”
“只要五叔坐镇北境即可，真正起到作用的是这些文官兵将，他们才是主力。”
姜文渊有些时候连自己都不信任，做事前都会设定预警情况，在犹豫之时触发必杀令。
怎会真的信任任何人，表面信任，悄无声息的布局。
平衡二字为根基，这亦是绝对的掌控力。
白震山观察象棋之后心神大震，难掩恐惧之色，本意是提醒，目的是让姜文渊维持好与姜青岩的关系。
两人为叔侄关系，外界都知道两人关系很好，姜青岩很早的时候就是姜文渊的有力支持者，连这位都被制衡，那么白家呢。
帝心难测，这已经不是信任这么简单，是有了更好的应对机制，文武百官，无论是谁都是可以替代的。
不背叛，那么永得信任与恩宠，背叛，那便是万劫不复。
白震山假意分析象棋规则，思考，实则想到了许多，姜文渊已是极其成熟的帝王，城府超越老皇帝，让人捉摸不透。
全盘接收老皇帝遗留的势力，只会越来越强，有些感叹，的确老了，已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
姜文渊见效果达到，手掌抓向丹炉，发出吸力，一枚带有丹纹的金丹悬浮于手上。
“外公，这枚丹药应该能助你突破涅盘境，表哥为白家的希望，需要一个护道者。”
“多谢陛下赏赐。”白震山急忙行礼感谢。
最后变得有些迟疑，接过丹药，磨蹭片刻才开口询问。
“陛下为何如此看中二甲第一的褚书雪，还封其巡察御史，直入七品，直接参与都察院的巡查事宜。”
“这孩子是我老友褚清玄的小儿子，他觉得小儿子德不配位，有些担心。”
“无须担心，褚书雪机敏，心细如发，嫉恶如仇，喜欢为民做主，我颇为欣赏，所以才破格重用。”
姜文渊不动声色的解释，外公这是因为人情债被坑了啊。
什么德不配位，怕不是想要辞官避祸吧。
这褚清玄够缺德的，那便再给他上些猛药。
“其长相眉清目秀，有贤臣良相之姿，外公回去问问褚监正，他的小儿子有没有婚配，待他立下大功，朕有意赐婚，让他与我姜氏旁支女子结下良缘。”
“这....”
白震山感觉有些不对，这未免太器重了些。
大虞幅员辽阔，天才之辈众多，天骄级别的都有不少，姜文渊作为第一妖孽，怎可能如此看重一个人。
要么这人天赋异禀，要么就是有问题。
褚书雪有大问题，白震山明白自己是被老友利用了，然而圣上没有揭穿，反而不动声色的让他传话。
冷静下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多谢陛下，臣一定把话带到。”
曾经的情谊也算走到头了，白震山缓缓的退去。
“挣扎反抗吧。”
姜文渊低声道，很期待接下来褚清玄的表现，是认命顺其自然，还是偷偷逃跑，亦或是寻找生机，主动臣服，立功弥补错误。
是生是死，全看褚清玄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