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安之换下昨日的喜袍后。
青玄和青羽也走了进来,他们是侍奉谢无恙的。
半夏为季安之梳妆。
青玄给谢无恙穿衣裳。
丹心给季安之整理衣服。
青羽将谢无恙抱到轮椅上。
季安之视线看着铜镜,将一切尽收眼底。
谢无恙有太多秘密,自己得赶快拿到冰莲撤,免得到时候被此人盯上!
谢无恙穿戴整齐,坐在轮椅上,闭眸养神。
她若真是那夜救他之人,完全有法子不用嫁进安国公府,但她却毫无动作,听之任之,来安国公府有什么目的?
“咕噜噜——”
寂静的屋子里传来不合时宜的响动。
几人视线落在季安之身上。
季安之扶额苦笑,“我是一个很自律的人,一天三顿少一顿都不行。”
“但我昨天一顿没吃。”
言外之意。
这会儿肚子响,很正常。
谢无恙无声给了青玄一个眼神,青玄会意,“安国公府没有那些繁文缛节,世子妃今日不必去请安,早膳已经准备好,请世子妃移步。”
青玄路过丹心身边,脚步微微停了一下,蹙眉看了一眼丹心。
丹心被看的莫名其妙。
她可是隐藏了内力,那夜又故意画黑了脸,这小子还能察觉出来不成?
安国公书房。
管家激动的道,“国公爷!世子醒了!”
“啪——”
茶杯落地的声音。
“你说什么?”安国公神色激动,起身抓起管家使劲晃。
管家差点被晃yue了。
但毕竟作了那么多年管家,他很有能力,照常说话,“世子殿下醒了,但身体极度虚弱,青玄让老奴告诉国公。”
“我要去看看!”安国公老泪纵横。
刚转身就被管家拉住,“青玄说世子虽醒,情绪却不能有太大的起伏,让国公爷耐心等待。”
安国公脚步一顿,眼神悲伤。
“青玄说的对,我不能去,恙儿他会怪我。”
当初若不是他,恙儿也不会中毒。
安国公情绪大起大悲,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国公爷……”管家想要安慰。
却被安国公打断。
“找个信得过的去给那女子一碗汤药,我谢家不能再出现第二个无恙。”
“对了,世子醒了的消息不可传出去,行云阁那边也照往常一样,不许丫鬟小厮接近。”
“是。”
……
季安之刚放下碗筷。
一小丫头便端上来一碗黑的发亮的汤药。
还没等她说话。
谢无恙便已经开口了,“东西拿出去倒掉。”
小丫头脸色一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急的都快哭了。
季安之瞟了一眼那汤药道,“你回去告诉国公爷,世子殿下身子太虚,我实在没办法完成皇后娘娘交代的任务。”
那丫鬟心知那汤药是避子汤。
她偷偷看了一眼脸色惨白随时可能晕死过去的谢无恙,又看了眼表情复杂的季安之……
也就是说,昨夜世子妃并未得手?
国公爷着实多虑了。
小丫鬟道应下便退了出去。
屋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二人。
季安之低着头,一副懦弱无能的模样,实际心里骂的老脏了。
她让丹心和半夏出去,是想趁着青玄青羽二人照顾谢无恙的间隙寻找极品冰莲的下落。
可谢无恙偏偏说什么让青玄青羽带路,让丹丹半夏二人熟悉熟悉行云阁和国公府的环境!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死小子在防备她!
好在来国公府之前,丹心和半夏便用秘术隐藏了内力。
如今看来,只要不出现意外,她们二人与普通丫鬟并无差别。
思索之际。
谢无恙突然出声。
“世子妃用好早膳了吗?”
季安之怯生生道,“用,用好了。”
男子坐在轮椅上,一身水墨晕染宽袖长衫,头上简单簪了个木簪,一头乌黑长发及腰,加上他的容貌颇有一股仙风道骨隐士高人的味道。
“前两日,我曾让我的侍卫告诉季姑娘,白云庵有你想要的东西。是我考虑不周,也幸好季姑娘并未前去。”谢无恙敛眉,卷翘的睫羽微微颤动。
“啊?”季安之茫然。
白云庵事发后,她们并未找到阮苛的夫人,难道在他手里?
他何时动的手?
对外说昏迷不醒,上来就前两日?好家伙,装都不装了?
她可不信谢无恙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还是说老鬼见到的那个谢世子不是真的他?
季安之思索之际,谢无恙却仿若没看到般继续道,“阮苛的夫人袁氏十年前清明节突然出家修行,正是在白云庵。”
“季姑娘的母亲出事那次,也正好是十年前,清明前。”
“而据我所知,当初曲夫人是跟着阮苛之女阮秀秀一同前往的阮府,几日后,季府便查无此人。”
季安之眉头蹙起,有些急切开口,“世子殿下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
谢无恙眸色发沉,“因为十年前,我曾亲眼目睹。”
季安之下意识捏紧拳头!等待他的下文。
谢无恙也没故意吊胃口,缓缓道来。
“十年前阮苛之母阮老夫人殡天,朝中官员皆上门吊唁,那时,我才十一岁。我记得吊唁最多留在主家吃顿饭,便各自回府,可那天留在阮尚书府中的人颇多。”
“康王,钰王,平阳侯,安国公,内阁首辅,丞相!”
什么!
季安之心头骤然一缩!
她母亲一事,居然牵扯出这么多人吗?
居然还有明德帝!
“那时我还小,性子跳脱,不爱参与那种哭闹的场合,便打算骑马回府。”
“你知道我在后院马厩里看到了什么吗?”谢无恙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季安之袖口里的拳头捏的死死的,那双桃花眼中暗流涌动。
她强迫自己冷静,嗓音都变得有些嘶哑,“什么?”
“女人。”谢无恙冷冷道,“很多女人。”
“当时,我不明白,可前几日我那侍卫去了白云庵回来,我便明白了。”
“那些女子或许和白云庵下的女子一样,是他们寻欢的乐子。”
原来是这样吗?
季安之冷冷道,“他们要寻乐子何不去青楼!”
“谁知道呢?”谢无恙冷笑,“你若不信我,这件事只有袁氏可以为你解惑。”
季安之站起身来,眼中杀意被掩盖,她表情带着天真的疑问,“世子殿下为何帮我?”
谢无恙垂眸,嗤笑一声,嗓音带着无尽杀意,“因为我看不惯这腐烂恶臭的明齐。”
季安之心头一震。
这样瘆人的杀意,他对明齐的恨深入骨髓。
谢无恙再次抬头已经恢复了一脸淡然的模样,“走吧,我带你去见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