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闹腾的晚了些,今天早上林弈就起晚了。
洗漱完,他吃了外祖母给他留的早饭。
“外祖母,青哥他们去哪儿了?怎么没看到他们?”
“你外叔公家的大孙子说想见识一下青子是怎么打猎的,这不没几个小子拿着砍刀上山去了。”
林弈点点头,“夏收忙,青哥也许久没上山了,估计是手痒了。”
他相信秦青的实力,桃溪村周边的山都不算险,没有太大的危险,就随他们去了。
他回头对李窖说:“外祖父,你能带我去拜访一下那位养鱼的老人家吗?我想去跟他讨教一下。”
难得自家外孙哥儿有事求他,李窖当然是乐意至极。
“这有什么不行的,鱼老头爱酒,我去挖一坛之前酿的青竹酒来,保准叫他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弈哈哈一笑:“那感情好,我再去提一盒糕点,捡一篮桃子和柿子,这礼应该就够了。”
“行,那我去挖酒。“
觉得自家外孙安排的没问题,李窖就拿了锄头去后院埋酒的地方挖酒去了。
等李窖回来就带着他往那户人家去。
因为要养鱼,他们的房子建在村子的最西边,这里人少地多,有地方让他们挖池塘养鱼。
刚走到那户人家门外,林弈就闻到了浓重的鱼腥味。
一眼望去,除了住人的屋子外,有三个很大的鱼塘和一片四四方方的小水坑,他猜测是用来养鱼苗的。
这个场景颇有点现代渔业养殖基地的味道了。
林弈不免对这次拜访有了更高的期待。
李窖到了门口,很自来熟地推门进去,大声喊道:”鱼老头?鱼老头?你在家吗?“
见没人应他,李窖就猜想这老头肯定是烦他,故意不应的了。
他眼睛一转,来了主意。
他轻咳一声试了试音量,确保自己的声音能被屋子里的人听到,“没人在家?那这坛青竹酒只好我自己享受了。”
屋内的人本来以为李窖又来找他下棋,本不想理这个臭棋篓子,但现在一听到他提了酒来,马上来了精神。
“等等!有人有人。”
看到人被自己钓出来了,李窖哼了一声:“鱼老头你不地道啊,刚才那样叫你都不出来,一听到酒就忍不住了?”
他口中的鱼老头轻咳一声,“没有的事,刚才是没听清,这不听到了就出来了。”
林弈看他们两个老友这样促狭,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声。
见还有晚辈在这儿,两人才没再拌嘴,想起正事儿来。
“来,弈哥儿,这就是鱼老头,他真名叫余天,你叫他余爷爷就行。”李窖招呼在一旁的林弈过来。
“鱼老头,这是我的外孙哥儿,就是那个教我们稻田养鱼的,他想过来找你讨教些养鱼的事情。”他又给余天介绍林弈。
林弈走到他外祖父身边给余天行了个晚辈礼,打了招呼:“余爷爷好,冒昧上门,这是给您的赔礼。”
他说着把手头上的糕点和水果递给他。
“哦~你就是那个教他们稻田养鱼的人,你这哥儿倒是有些奇才。”
他指了指屋里的桌子,示意他把东西放下。
林弈就把东西放下了,李窖也把自己手里的酒放下。
“酒也给你放这了,你可得好好解答我们弈哥儿的问题。”
他看到酒也在,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和蔼地问林弈:“不知小哥儿想跟我探讨什么?”
林弈就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问题问出来。
在听到面前这位小哥儿的问题之前,余老的神态还是很轻松的,但当他听到一个个专业的问题被抛出来,几乎是需要自己用毕生所学去解答时,表情终于严肃起来。
他正色道:“你的问题都是很内行的问题,就是我回答起来都要用尽毕生所学,但你并非我的弟子,一坛酒的报酬可不够。”
林弈愣了一下,但他确实不能强求人家把自己吃饭的本领倾囊相授。
于是他拱手想和余老说一声冒昧,但一旁的李窖听出了老兄弟的言外之意——如果是弟子就可以了。
他赶紧推了自家外孙一把,在他想要道歉的时候把他摁着跪下,“弈哥儿,快,叫师父。”
林弈被摁下还是一脸茫然,听到外祖父要让他拜师时就是震惊了,还可以这样的吗?人能同意自己拜师吗?
上头的余老瞪了一眼李窖,但却咳了一声,坐直了身子,等着新弟子跪拜。
但低头看了还茫然震惊的林弈,有些不爽,“怎么,你还嫌弃我这个师父不成?”
嗯?还真行?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林弈也不是个扭捏的,“没有,没有,师父受弟子一拜。”
当下就利落地三拜九叩完成了拜师礼,那利落程度好像生怕他反悔。
“此行来的仓促,不曾备下拜师礼,还望师父不要嫌弃简陋,明日弟子定然按照礼法重新备了礼品再来拜会。”
余老摆摆手,“不必在意那些虚礼,心意到了就行。”
“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弟子了,那刚才你问的问题我就可以为你解答了。你且认真听着,有不懂的就提出来。”
林弈当即开心地点头,还掏出自己做的记录本和炭笔准备记下他说的重点。
看他学习的态度端正,余老满意地点点头,心想这次李老头倒是做了件好事,给自己送了个好弟子过来。
看他准备好了,余老就开始讲起了他的养鱼经。
林弈时不时结合自己在现代学到的知识提一些问题,两人就开始讨论起来,气氛很热络,看得在一边插不上嘴的李窖都有些嫉妒了。
好不容易等了两人聊完,已经要到吃午饭的时候了,余老开口留他们吃饭:“既然已经拜了我为师,那便是一家人了,今天中午在家吃饭,我让你师娘给你做拿手的酸菜鱼。”
林弈也不客气,笑着应了。
一旁的李窖醋了许久,终于发现了一个事情,笑着开口说:“诶,鱼老头,我们弈哥儿拜了你做师父,你这辈分是不是低了我一头啊……”
余老脸色一黑,狠狠瞪了他一眼,刚收了一个合心意弟子的好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
“你休想,我们各论各的。”
两个老友吵吵闹闹的,林弈也不劝,这帮哪个都不好。
还没等师父家开饭,秦青却找来了。
“弈哥儿?不回家吃饭吗?”
“你怎么来了?今天我在师父家吃。”
秦青奇怪地问:“师父?”
林弈回他:“嗯,我拜了余老为师,他教我怎么养鱼呢。”
“这样,那我是不是也要进去拜会一下?”秦青询问他的意见。
林弈拉着他就要进去:“是该拜会一下,走,我带你去见师父。”
秦青却扯住他,说:“等会儿,哪能空手上门,正好今天上山打了些野物,我回去提两只羽毛艳丽的野鸡过来。”
“对对对,你快去,顺路买两条肉来,我这次拜师仓促,什么都没准备,虽然师父说是不用拘泥虚礼,但我们还是得尽心才是。”
秦青得了夫郎的吩咐,快步回去准备了。
秦青在师娘午饭做好之前回来了,不仅提了肉和野鸡,还有伍莲萍拾掇的腊肉、酒和糖。
林弈领着他进来拜见自己的新师父,余老却是被他大包小包的吓到了,“起来吧,起来吧。不是说了不用拘泥于虚礼吗?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做什么。”
“就这些东西还不是完整的拜师礼呢,这已经是简化过了,师父你只管收下就是。”
弟子这么重视他,余老当然开心,又推辞了两遍就把东西收下了。
在师父家吃了一顿午饭,林弈他们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