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刚出成衣铺就看见等在路边的折玉和花宴。
折玉拿过她手里的竹筐，淡淡开口：“若不喜刚才那个姑娘，直说便是，何须拿白芷作幌子？”
“懒得费口舌。”云珩继续走。
花宴轻笑：“所以代价是件衣裙？”
“不全是。”云珩忽然停步转身，“听说白芷有了心悦之人。花宴，得空用幻术帮我探探对方底细。”
“为什么？”
“她说要闯荡江湖却不肯说同行者是谁。有人见她与雄性从月隐森林出来，她却矢口否认。”
云珩指尖轻点太阳穴，“我觉得蹊跷。你不问，只好我问。反正假期也没事。”
花宴唇角微扬：“阿珩，这才是你想知道的原因吧？”
“随你怎么想。”云珩又看向折玉，“若这几日得闲，有件事想劳烦你。”
折玉抬眼：“要紧事？”
“我先算算日子。”云珩掐指沉吟片刻，“五六日后有空便成。”
花宴忽然凑近：“有我在，何须等五六天？”
“你不行。”云珩毫不犹豫地回绝，“萧雪衣其实也行，但他太忙了，根本腾不出任何时间。这件事只有折玉能帮我。”
论字迹，萧雪衣当属第一。
可有了剧情杀的绿茶，他根本分身乏术。
春联么，一年的好兆头，自然要好看一些的字迹。
她不禁咂舌。
还是现世好，直接就能买到成品对联。
折玉和花宴虽不解其意，却也没再多问。
次日清早，全年休假安排正式张贴在广场告示栏。
族长亲信文靖向族人宣布新规即刻生效。
全年共六十日休沐，做工的伙计欢天喜地，商家们却议论纷纷。首当其冲被讨论的便是云来楼。
而云珩……
她在街上转了一圈，就明白族人为何对她暗含不满。
不过她并不在意。
这种情形和清除辅助物前的状况异曲同工。
只要不影响正事，随他们去。
她先去了祭坛，得知白须长老在家，便去茶叶铺买了上好的新茶，提着往白家走去。
白家作为狐族唯一能让成家儿子留在身边的家族，花重金修葺了宅院。
朱门两侧立着守门小厮，颇有几分古时大户人家的气派。
“少主。”小厮抱拳行礼。
云珩点头：“有急事求见白须长老。”
小厮进去禀告，片刻后，引着她穿过层层院落。
他介绍道：“长老住处与其他的院落相隔甚远，还用了隔音石，互不打扰。”
行至一处清幽小院，小厮推开门：“长老正在院里。谈完事我会来领您出去。”
白须长老正在晾晒果干，见她来了便指向梧桐树下的石凳。
“你让绯湄推行的休沐制已经张贴，不去听那些伙计道谢，跑来我这老头子这儿作甚？”
云珩没过去，反而走近白须长老，看到箩筐里色泽鲜亮的果干，不禁赞叹：“长老竟能将这些果子制成果干？”
白须长老捏着果干的手顿了顿，没料到会听到这般直白的夸赞，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云珩一边帮忙摊开果干，一边说：“不管您信不信，休沐的事真不是我阿娘的主意。云来楼放假多纯粹因为我懒，不想天天干活。”
她仔细将果干铺平，心里盘算着这倒是个生财之道。
该多向本世界长辈们取经。
除了果干，肯定还有其他方便食用的食物，
白须长老瞥她一眼：“专程来解释这个？”
“本来是想打听件事。”云珩眼睛一转，“不过瞧见您这手艺，倒想谈笔生意。”
她凑近些：“长老要是常做果干，云来楼愿意跟您签合同。每卖出一斤，您拿八成，我拿两成。”
“二八分？”白须长老笑出声，“云珩，你还真是一腔热血。”
云珩抿抿嘴。
这分明是在笑她莽撞。
白须长老放下最后一片果干，没好气道：“家家户户都会做的果干，你还想赚钱？就算看在少主面子上，族人也不至于傻到掏钱买。”
云珩眼神微动。
竟然人人都会？
那为何爹娘从没做过？是太忙，还是觉得不好吃？
她收回思绪，直接说明来意：“其实我是听说白芷要闯荡江湖，想来求个情，把我也带上。云来楼放假，我在部落都快闲得发霉了。”
白须长老顿时勃然大怒：“我家小芷怎会像你这般胡闹！”
藤蔓瞬间破土而出，将云珩团团围住。
长老脸色铁青：“看在绯湄面子上才容你至今，竟敢跑到我家里来编排小芷！”
“长老息怒。”云珩拱手行礼，“晚辈只是听闻些风言风语，担心是有人针对月歌堂姐散布的谣言。”
白须长老皱眉：“与月歌何干？”
“堂姐为族人尽心尽力，难免招人嫉恨。”
云珩放缓语速，“那些人找不到堂姐错处，便从她身边人下手。”
“在我阿娘耳边吹耳旁风让全族实行假期规矩是针对我，我听说的白纸去闯荡江湖是针对她。”
她故意停顿，看着藤蔓缓缓收回土中，地面上只留下几个小土坑。
“年关将至，若让这些谣言传开，对白芷和您的声誉……”
话未说尽，但足够让长老神色凝重起来。
他眯起眼睛：“什么时候在哪儿听说的？”
云珩故作沉思：“记不清了。云来楼食客来来往往，实在想不起具体是谁。”
“要你这少主有何用？”长老拂袖转身，“连这点事都记不住。你走吧。”
云珩行礼告退。
试探完成一半，剩下就看花宴了。
刚回到家，就见花宴晃着种植手册，望见她回来，将自己用幻术得到的信息全说了。
“乔子良，白虎族孤儿，自小父母双亡。据白芷说两人一见钟情，怕家人不同意，打算除夕夜私奔，闯荡江湖。”
云珩嗤笑：“真是挑了个好日子。”
花宴挑眉：“除夕不妥？”
“狐族传统，除夕夜必须家人团聚。”
云珩冷笑，“擅自离家者视为违背祖训，要关一个月大牢，名声也彻底毁了。”
花宴沉吟：“你觉得这个乔子良有问题？”
云珩摸着下巴微点了下头：“白须长老根本不知情，‘乔子良’这名字恐怕是假的，想做什么也不得而知，但除夕那天一定会发生大事。”
花宴见她神色凝重，提议道：“要不要禀报族长和长老？”
“现在不行。”云珩摇头，“会打草惊蛇。我已经……”
她简要说完了与白须长老的谈话。
花宴沉默良久，忽然问道：“你发现有人撺掇绯湄长老？”
“瞎编的。”云珩耸耸肩。
“也是。”花宴抬眸，眼底情绪深沉，“论骗人，你可是大师。”
云珩被噎得说不出话。
她能记得的“欺骗”全都是游戏剧情，至于记忆……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