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书去医院看望沈砚清,他的精神状态比前几天又好了些。
明明是病弱的模样,偏偏眉骨高挺,眼尾上挑,连苍白都透着股冷艳的妖冶。
银灰色的丝绸眼罩随意搭在眼前,露出半截微卷的睫毛。
病号服松垮地挂在身上,领口大敞着。
或许是因为生病消瘦的缘故,锁骨处的凹陷格外明显。
宋锦书看了眼,心里闪过一个词:妖孽。
听到开门的声音,沈砚清缓缓摘下眼罩,眼睛微微眯起,“哟,老婆你终于肯来了?”
不见的时候还挺想,见了他、听他一开口就窝火。
宋锦书拉着个脸,“什么叫我终于肯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忙?”
沈砚清俯身前倾,病号服领口随着他前倾的动作滑得更低。
宋锦书盯着那截苍白的颈线,又想起刚才闪过的\"妖孽\"二字。
“看我干什么?”沈砚清狡黠一笑,“我就这么好看?”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看你了?”
“两只都看到了。”沈砚清拖长语调,“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偷鸡摸狗的,跟做贼似的。”
“我没看。”
“你看了。”沈砚清顺势往前一拉,病号服领口彻底敞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脯,惊得宋锦书赶紧闭上眼。
手指碾过她泛红的耳廓,“食色性也,本少爷现在体弱多病,无力反抗,你想强上也是可以理解的。”
“臭不要脸!”宋锦书羞得说不出话,“穿好衣服吧你!”
\"睁眼。\"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尾音拖在喉间打了个转,像根细绒线搔刮着心尖。
“不要,流氓!”
“我穿好衣服了。”
“我不信。”
沈砚清什么货色,宋锦书心里再清楚不过。
“不信你摸摸。”
见宋锦书把脸垂下不肯抬头,“真不摸?”
“不........”
沈砚清拉着她的手,病号服的棉布磨过掌心,“我真穿衣服了。”
宋锦书放松警惕,刚要开口,一道白光在眼前炸开。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摸........摸到了什么鬼地方!!
“沈砚清!”宋锦书的惊呼声卡在喉咙里。
指尖触到男人的皮肤,她下意识想缩手,却被他扣得更紧。
掌心被迫贴上他的喉结,指腹下的皮肤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一点点下移,他牵着她的手滑过心脏,胸腔,小腹.......
“停!”宋锦书求饶,“我........我睁开眼睛还不行吗?”
“这才乖嘛。”
沈砚清满意的点了点头,“啵”的一口亲上去,“老婆,你早上是不是又骂我了?”
“我........我没有。”
男人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真没有?如果骂了我不承认,妈就被雷劈........”
未等他说完,宋锦书支吾着改口,“我.......我骂了。”
“骂我什么?”沈砚清舔着个脸贴上去。
“骂........骂你Sb。”
沈砚清“嘶”了一声,差点气炸。
宋锦书加一句,“也不是我一个人骂的,初一和泽泽也骂了。”
好好好。
难怪早上的喷嚏一个接一个,连鼻血都喷出来了。
沈砚清掐住她的下颌,瞳仁里映着宋锦书通红的脸。
“老婆,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你跟两个外人一起骂你老公,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她刚想说,“骂你不需要良心。”
转念一想,问道:“沈砚清,你怎么知道我们骂你了?”
“呵。”沈砚清哂笑,“还我怎么知道?!你们每次骂我,我都知道。”
“只要你们一骂我,我就连着打喷嚏,根本停不下来。”
宋锦书做贼心虚,小声问:“那你以前是不是总.......总打喷嚏?”
沈砚清在美国那三年,林初一和陆泽谦可没少骂他。
“承认了?”沈砚清佯装生气,手指摩挲着她的唇,像在把玩一块暖玉。
男人唇角勾起时,笑里透着股玩世不恭的痞气,“今天,不亲烂我的嘴,是哄不好我了。”
宋锦书被他看得心跳失序,梗着脖子反驳,“我.......初一骂的比较多,我是随便跟着她骂了你几次。”
“亲吧。”沈砚清故意把脸凑得更近,两人灼热的呼吸相互交织。
她心一横,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就这?”沈砚清气笑,“你们仨可是整整骂了我三年,你就这?”
宋锦书开始摆烂,“我就这水平,爱要就要,不要拉倒。”
“我教你。”
未等她反驳,沈砚清的嘴唇轻轻压下来。
不是急不可耐的掠夺,而是像春雨浸润干涸的土地,柔软又潮湿。
“放轻松。”他含住她下唇,轻声呢喃。
舌尖小心翼翼探入,“尝试慢慢回应我。”
“学会换气........”
这个吻像温水化雪,缓慢而深入。
宋锦书闭上眼,好像……还挺舒服。
病房门突然\"咔哒\"一声被推开——
\"二少爷,病历本拿回来了——\"王妈的声音陡然卡住。
宋锦书猛地推开沈砚清,跳出半米远。
沈砚清后背撞在床头柜上,疼得吸气。
“宋锦书,你躲什么躲?“
沈砚清慢悠悠擦了擦嘴角的银丝,“亲个嘴又不是杀人放火........”
他看了眼王妈手上的病历本,“给我吧。”
午后的阳光突然被云层遮住,病房里暗下来。
【预计中位生存期 4个月】
沈砚清偏头望向窗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历本封皮,“肿瘤大了点而已,多大点事。”
上次脑部被楚娇娇重击以后,病情恶化很快,他早有心里准备。
只不过,要在这么短的时间,要他做决定。
他有点舍不得。
如果是之前,就这么死在手术台上班,倒也没什么。
可是现在,他真的很想很想活下去。
去弥补他们之前错过的三年。
目光从窗外移到宋锦书身上,又移到她小腹的位置。
他眼尾上挑,勾唇笑了笑,“宋锦书,我要是死了你就别去哭坟。”
“孕妇哭坟不吉利,影响我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