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在此处戛然而止,雪禾再次睁眼,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他亲手害了一城百姓,他,他亲手杀了那个人,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命书不明白雪禾这是怎么了,一副突然失了魂的样子,他只是感觉这人身上有现任主人的气息,所以过来瞅瞅,怎么就这样了,要不看看?
命书很快摇了摇头,不行!随意查看他人隐私不太妥当,不过这人身上两种气息混杂在一起,一时间他居然有些分不清这人到底是谁?
哪吒皱眉看着此刻呆愣愣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看着前方的雪禾,“你干啥了?”说着就一把抓住了此时在空中一动不动的命书。
“我也没做什么啊?我这些年都在沉睡,应该是有人施了什么术法让这人想起了什么?”命书盯着雪禾,此时稍微看出点门道,这人的魂魄像是被人一片一片黏在一起的,其中丝丝缕缕掺杂着一些他人魂魄的气息。
不待命书反应,突然他再次自己飞到了雪禾上方,雪禾眉心出现一条金丝将两者缠绕在一起。
“我去!”命书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不是,他与历届司命契约是自天地初开就存在的天道誓约,所有知晓的人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此时居然在强行和这人签订契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待他再想,契约已成,雪禾承受不住晕倒在地。
而命书气不过,从来没有人能逼他,就算是司命本身都不行,他想拼着上帝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法让设下这道术法的人受到代价,不过他刚发力,命书就发掘自己又触发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被拉入了一个人的记忆之中。
“命书前辈,幸会。”
面前是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命书飞到那人身前很是生气的开口,“司琗符,好好的司命不当,非要转赠他人!”
司琗符轻声笑了笑,有些怅然地开口,“真到那一步了呀。”
“你什么意思?”命书听司琗符地意思,这人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会有那么一天一样。
“司命司命,执掌凡人命数,系万千气运,自身可观日后命途。”
司琗符这话一出,命书也冷静下来,想起来司命这一职务五千年必须换一人地原因,执掌凡人命数,系万千气运,时日久了,会被自身没有梳理合适的气运所影响心智,他与其签订契约是为了分担那些杂乱反噬的气运,这个期限一般只有5000年。
“满打满算,我不过是沉睡2700多年,你怎么就。”命书的话虽没有说完,但司琗符也知晓其意思。
按理来说他还不到会被气运影响心智去观自身命途的地步,如今成了这样,都是他咎由自取罢了。
“我魂魄缺失,抵不住5000年。”
命书此时哑火了,天上大多职位都是先天定好好,命定之人的出现也是有固定的时限的,一般都是每任司命待了3500年的时候出现,如今确实是后继无人。
“可你随随便便将司命神印交予他人。”
“大人您不必担心,阿禾魂魄早已与曾经那缕我的魂魄融合在了一起,他可以的,也只是暂代,日后下任命定之人出现,契约自会转向他人。”
命书此时去查探雪禾的命途,他只觉得眼前发黑,“司琗符!这人早就该死了!你怎可擅自修改他人命途!”命书简直气炸了,这人早在司琗符飞升之前就该死了,而且是魂飞魄散的那种,这人在当时就应该收回自己的那缕魂魄顺利完整的飞升,而不是在解决一切之后又强行撕碎自己的魂魄去修补那已经碎成渣子的人。
“无碍,我知晓此事的后果,我也愿意承担后果。”司琗符笑看着命书。
“可你不是已经知道你会对他有情就是因为那缕离体的魂魄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命书简直气炸了好吗,好端端的天命之人,本该顺遂救世,破势飞升,怎么就为了一个早就该消失的人做到这个地步!
“是吗?”司琗符突然就笑了起来,本该十分愉悦的声音传入人的耳中却莫名觉得悲伤。
“大人,这本就是我欠他的,千年前他因救我而死,千年后他又被奸人利用融魄失魂,直至最后差点魂飞魄散,本就是我欠他的。”
命书再翻到司琗符降世的第一世,这人依旧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于次同时他发现雪禾是他一起长大的发小,从小到大一直护着书呆子的人,最后为了保护司琗符,死在了万千剑雨之中。
命书越看眉头皱的越深,因为他发现这二人居然再那一世是有红线存在的,若是没有那些歹人,这二人本该一文一武报效朝廷,心知肚明彼此情谊,却只字未言,死后一同飞升才对。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这是怎么回事!
命书此时已经混乱了,不应该的,怎么会是这样,这人居然曾经有过仙缘。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却记载这人应该魂飞魄散,那满城百姓在司玉启动阵法,恢复司琗符魂魄时逸散而出的能量早就解了那瘟疫,当时先死去的那部分本就是刚开始就感染瘟疫必然在那场灾难中死亡的人,怎么会罪孽深重到需要魂飞魄散的地步!
司琗符看着命书哗哗翻页的动作,沉默许久说出了自己的一个猜测,“大人,您似乎被篡改了。”
命书呆愣在了原地。
“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试图吞没我们的世界,他们在污染你,试图用你来阻止一些人的飞升,加速大家的陨落。”
“这怎么可能!”命书震惊不已,他是天道的产物,是记载这个世界已知事物的承载物,是隐匿命线最先会显示的地方,怎么会被他人!
“大人,您缺失了一部分,您是什么时候开始连您自己都不能随意查看那些活着之人的命线了呢?”
这话一出,命书彻底沉默了,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很早以前就存在了,他知晓世间所有事物,即使他不会刻意去思索那人生平,但在见到那人第一面时,他自己脑中会自动浮现那人生平,他不会随意告知他人,但他从来都是心照不宣,他什么时候就变得去查探一下都要再三思虑,抗拒去看,甚至直接去沉睡,此时命书被人提醒,终于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