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晩……”
傅靳卿眼睛沁红,一把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心疼的嘶哑着嗓音问,“你到底怎么了?”
许是他动作有些粗鲁,惊到了她。
宋晩忽然情绪波动,在他怀里又哭又喊。
怕伤到她,他不敢抱太紧。
宋晩却厮打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后,再次蹲回到角落里,浑身颤抖的抱着脑袋,哭着喊,“别碰我……我不会给靳琛哥打电话的……”
一边说着,一边更深的往墙角缩去。
情绪激动到失控,脑袋一下一下朝墙上撞击着。
傅靳卿骇然,急忙蹲下身体,再次将她抱入怀中。
这次,哪怕她再哭闹不止,甚至是咬他,打他,也不敢再松开她半分。
他以为,控制住她的身体,不让她再自残伤害自己,她就会慢慢安静下来。
但是,他越是抱着她,她的情绪越是疯癫。
尤其是看清楚他的脸后,更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和惊吓,身体开始由慢慢的颤抖,转为抽搐。
脸色也变得惨白无比,豆大的眼泪从惊惧而睁大的眼睛里簌簌滚落。
“靳琛哥……对不起……”
她流着眼泪望着他,语无伦次的哭着说:“是我害死的你……你带我走好吗?”
傅靳卿眼睛里一片湿热相冲,更紧的将她揉进怀里,安抚地拍着她过分细柔的肩背,轻声哄道:“不是阿晩的错,阿晩要好好的活着,知道吗?”
宋晩枯瘦的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脸颊往他怀中深处埋了埋,语气低弱的哽咽道:“活着好累……靳琛哥,我想去陪你……”
傅靳卿猩红的眼睛渐渐漫出泪光:“阿晩乖,闭上眼睛睡一觉就能和靳琛哥在一起了,好吗?”
“好,睡觉……睡觉……”
宋晩嘴里重复念着这两个字,缓缓闭上眼睛,眼泪却还是一个劲的往外涌。
直到身体不再颤抖抽搐,没多一会儿,就在他怀里安静地睡着了。
他一直等她呼吸平稳,彻底熟睡之后,才动作轻柔将她打横抱起来,缓步走到病床前,把她放在床上。
只是,刚放下她,给她盖被子时,宋晩忽然抓住他的胳膊,哭着呓语道,“靳琛哥,你别死……”
“我没死……”
傅靳卿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珠,最后薄唇轻轻蹭过她挺秀的鼻尖,最后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直到她再次安静地沉睡之后,他在她身边躺下,手臂一收,将她纳入怀中,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低声哄道,“阿晩,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会一直陪在阿晩身边……”
“疼……”
宋晩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了,身体忽然又开始颤抖起来。
她抱着他的腰,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的浮木似的,深深地往他怀里钻了钻。
淌满泪水的脸颊贴在他锁骨处,眼泪蹭湿了他的衣领:“他们动手打我……好疼……”
傅靳卿心里难受的比扎了一刀还要疼,亲吻着她的额头,哑声问道:“他们……是谁?”
问出这句话后,她反而睡得更不安了,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闭着眼睛,不断重复的念着:“他们……疼……我好疼……”
“好,我不问了。”
见她的手开始不停的抓着自己的脖颈,不小心将领口扯开了。
由于病服宽大,加上她乱动,整个雪白脖颈和肩膀裸露在外。
胸前的两粒扣子也开了。
更是大片雪白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中。
可是,此刻,傅靳卿眼中没有一个男人看到少女酮体后的情欲,只是在瞥见雪白的皮肤上那交错的伤痕时,颤抖着手,一颗一颗的将纽扣全部解开。
最后褪去了她的病号服,彻底看清楚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时,再也绷不住情绪,整个人埋在她身上,隐忍着落起了眼泪。
那些伤口已经结痂,但很明显看得出来,有鞭伤、烟灰烫伤、击打伤,还有嘶咬伤……
此刻,他彻底清楚了,那些人是如何虐待过她的。
又是怎样逼迫她,给他哥打电话的。
这些非人折磨,即便一个男人也难以承受。
何况她一个女孩……
看到她肩膀上那些带着齿痕的咬伤时,心里更是悔恨又自责。
那些人如果对她做了那种事,或是拿那种事威胁她的话……
他不敢再想下去,从宋晩身上抬起头来,眼泪砸落在女孩的胸口。
宋晩也因为他身体的沉重,渐渐清醒了过来。
哭得浮肿的眼睛里像是噙着血似的霜红,她眼睫轻颤,不敢置信地望着他,“靳琛哥,你没死是不是?”
“嗯,我没死……”
傅靳卿将脸埋在她脖颈处蹭掉再次涌出来的眼泪,哑声应了一声。
宋晩缓缓伸出双手,环抱着他的肩背,哽咽道,“靳琛哥没死……睡一觉就能和靳琛哥在一起了……”
“靳琛哥……睡觉……睡觉……”
见她仍是神智凌乱,也认不清人的样子,傅靳卿心里愈加难受,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中。
安静地抱了她一会儿后,侧躺在她身侧。
他拉起被子,盖住怀里女孩几乎赤裸的身体。
等她再次安静下来,闭上眼睛后,他小心地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她这才又昏睡了过去。
等她长时间没有再惊醒后,他才将她病服整理好好,缓缓起身下床,叫来护士给宋晩处理手指上的伤口。
期间,护士不小心扯痛了宋晩。
她皱眉唤了一声靳琛哥,傅靳卿急忙搂紧她,提醒护士,“麻烦轻点。”
护士叹气一声,点点头:“傅先生,宋小姐每天不是哭喊着找你,就是各种自残,您还是好好陪陪她吧,也许对她病情有帮助。”
护士离开病房后,傅靳卿躺在宋晩身边,隔着被子,安静地搂着她睡着了。
这是一个月以来,他睡得安稳的一次觉。
醒来时,却看到宋晩抱着被子坐在床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眼神空寂安静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见他坐了起来,她才有了一丝反应,惊慌的往床头缩了缩。
脸颊埋在膝盖处,又时不时地偷看他,似乎在确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