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洲好笑地看着沈亦桉,“我给阿言的东西,不是谁都能拿的。”
沈亦桉轻呵一声,“是吗?”
而话题中心的温慕言听到这话,脑子因为酒精有点宕机,还在思考一张纸有什么能不能拿的。
但他也没有要用纸擦掉的意思,把沾着奶油的手放到了沈亦桉的唇边。
沈亦桉微微一愣,把注意力又放回温慕言身上,语气温柔,“先生,怎么了?”
温慕言的视线落在他的唇瓣上,用干净的指尖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唇,“帮我擦掉。”
用什么擦掉,此刻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手上的奶油不多,只沾上了很小的一点,在食指的位置,而且刚才他专门用酒洗了手……
想到这儿,沈亦桉突然意识到什么,这人用酒精洗手的时候,就打算这样做了?
之前温慕言看着一个地方发呆,大概就是看到了什么,有样学样。
沈亦桉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你喝醉了先生。”
温慕言没有发酒疯的习惯,他轻轻摇头,口齿清晰,“我没醉,擦掉。”
他脑子里其实有些混乱,一时间是上个世界自己沾上奶油的回忆,一时间又是刚才看到的那些人逗小情儿的画面。
只记得自己好像还差一点儿进度条,做任务的心很是坚定。
就是这个身体的酒量好像有点差。
沈亦桉观察着温慕言现在的情况,现在他有些不确定这人到底醉没醉了。
因为温慕言就算喝醉了,也还记得他莫名其妙的“刁难”。
沈亦桉轻轻叹了一口气,握着他手腕的手缓缓往上滑,微微启唇。
奶油的甜味混着酒的香味,有点奇怪,舌尖传来的触感并不难吃。
他觉得,自己好像都被这酒熏得有些醉了,不然怎么会眼里只剩下了面前的人。
沈亦桉同意了,温慕言却觉得不自在了。
温热的触感从指腹上传来,他的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一下,眼底浮现出点点茫然。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抿了抿唇,眼神有些躲闪。
“可以了。”
刻意冷淡的嗓音因为染上醉意,多了些温度。
但温慕言没能把手收回来,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没有松开。
湿濡的触感接着出现,温慕言微微一愣,只能徒劳地把手重新蜷缩起来,想要逃走。
裴衍洲看不下去了,开口打断,“阿言。”
温慕言回神,转头看他,反应了两秒,“裴少爷。”
沈亦桉也松开了手,拿着纸巾,用干净的水打湿,一点一点地擦拭着修长的手指,让上面的酒味消散一些。
裴衍洲盯着看了两秒,才缓缓开口,“阿言,我说过,可以直接叫我衍洲,要叫一声试试吗?”
他也看出温慕言现在的状态是喝醉了,看着还挺乖的,有点好骗。
但温慕言有点奇怪,他虽然醉了,脑子也有点儿转不动,却也分人。
他眼眸沉沉地看了裴衍洲几秒,没有说话,像是没反应过来,正在努力思考。
裴衍洲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对温慕言的喜欢倒是多了些。
他还想说什么,哄着温慕言说话,却被沈亦桉打断。
“先生,还认得我吗?”
沈亦桉在看见裴衍洲的动作时,脸色就垮了下来,伸手拽了拽温慕言的手,让他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跟温慕言对视的那一刻,他垮着的脸瞬间恢复如常,变脸很是熟练。
对于他的话,刚才还一直在思考的温慕言却直接点了点头,“沈亦桉,我只是喝得有点多,你别把我当傻子。”
他有些不满地嘀咕道,“你要是把我当傻子哄,你才是那个傻子。”
温慕言倒是头一次在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话多,他明明只是反驳沈亦桉,却让周围的人脸色微变。
怎么听着有点像是指桑骂槐。
他们悄悄看了看裴衍洲的脸色,发现裴衍洲的脸色也有点奇怪。
都是有眼色的人,什么时候装傻他们还是明白的。
裴衍洲还没有明说要怎么样,他们自然不会上前讨没趣。
温慕言到底喝没喝醉?
裴衍洲微微皱眉,观察了一会儿,觉得现在的温慕言确实跟平常一样。
他没想到,有人喝醉会是这样。
即便喝醉了,还是下意识帮沈亦桉说话吗?
可刚才让沈亦桉帮忙擦干净的时候,又像是对待不重视的小情儿。
让裴衍洲都有些看不懂了,这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
“裴少爷。”
沈亦桉的脸色看着不算好,对上裴衍洲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像是假笑,“先生喝醉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裴衍洲放下手里的酒杯,“楼上有客房,让阿言今晚留下休息吧?”
他眼眸微闪,嘴角的笑容恶劣,“至于沈先生,可以跟着司机回去,免得你不习惯。”
话音落下,随着沈亦桉的冷脸出现,周围的人也彻底明白了,有些惊诧地看过来。
他们现在才明白,裴衍洲在意的是哪个,可明明之前都没有任何征兆。
他们对视一眼,有人看热闹,有人思索着怎么想办法讨好裴衍洲。
也有人,心下一沉,安静地不说话。
沈亦桉没有理会周围的人如何,他嗤笑一声,“这件事,当然是看先生的意思。”
他知道温慕言醉了,但这人刚才的态度让他有了些底气。
把人带走是一回事,醉酒的温慕言拒绝裴衍洲又是另一回事。
沈亦桉伸手碰住温慕言的脸颊,语气温柔,“先生,要回家吗?”
温慕言点点头,“回家吧。”
沈亦桉斜睨着看了裴衍洲一眼,“那我们回家。”
他带着人起身,发现裴衍洲并没有示意其他人拦住自己,心里有了些思量。
裴衍洲不可能这么容易放弃,特别是现在步步紧逼,还有什么后手吗?
沈亦桉暗自思索,带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他们两个离开之后,坐着的几个人都有些沉默。
有人开口,“衍洲,温慕言毕竟结婚了,你要什么人没有,执着于他做什么?”
裴衍洲微微抬眼,说话的人是他的好友,关系不错,家世差一点,但家里公司互有合作。
他没发脾气,只是神色莫名地开口,“得不到的东西,总是让人心痒。”
“我这人,最怕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