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云顶别墅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家宴,庆祝劫后余生,也庆祝新的开始。
林晚也在,她亲手做了一道“定心糕”,手法比之前沉稳了许多,糕点里,带着一股雨后初晴般的清甜。
饭桌上,墨墨煞有介事地拿着一个平板,给大家做“复盘报告”。
“根据我的模型分析,本次‘反向钓鱼’行动,投入产出比高达1:150。其中,妈妈的‘道’之理论,贡献了百分之八十的品牌溢价,是本次行动成功的核心资产。”小家伙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全家人哈哈大笑。
暖暖则不管什么模型,她只关心好吃的。她抱着顾小满的胳膊,撒娇道:“妈妈,这个定心糕真好吃,甜甜的,吃下去心里暖暖的,像胜利的味道!”
秦墨看着被孩子们和众人围绕的顾小满,眼中满是温柔和骄傲。他的妻子,已经不再需要他冲在前面遮风挡雨,她自己,就已经长成了一棵可以庇护无数人的参天大树。而他要做的,就是成为她最坚实的土壤。
宴会结束后,秦墨将一份快递交到顾小满手中。
“刚收到的,寄件人信息是加密的,地址来自欧洲一个很偏僻的小镇。”
顾小满有些疑惑地接过包裹。包裹不大,分量很轻,没有任何标识。她拆开层层保护,里面是一个古朴的檀木盒子。
打开盒盖,一股若有若无的、极其古老的草木清香,扑面而来。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片用金线绣着繁复花纹的丝绸,丝绸上,放着一枚非金非玉、不知是何种材质制成的、状如新芽的信物。
在信物的旁边,还有一张用古老的羊皮纸写成的信。信上的字迹,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优雅而古老的字体。
她看不懂信的内容,但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枚新芽信物的瞬间,一股温润而磅礴的能量,顺着她的指尖,涌入她的四肢百骸。她仿佛听到了万物生长的声音,感受到了大地深处沉睡的脉搏。
与此同时,她母亲留下的那本食谱手札,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应,在她脑海中无风自动,翻到了那最隐秘的、从未被她注意到的最后一页。
那一页,是空白的。但此刻,在信物能量的激发下,一行行用特殊墨水写成的、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字迹,缓缓浮现。
“见信如晤,吾女小满。若你见此信,则证明你已开启‘食气’之门,亦踏上了我族数千年之宿命。c集团之流,不过是利欲熏心的‘术’之小盗。而我族真正之敌,是欲窃取天地‘生命之源’,颠覆自然之‘道’的古老阴影。此‘初生’信物,是开启考验的钥匙,亦是守护者的信标。孩子,前路艰险,莫忘本心。你的战场,才刚刚开始。”
落款,是她母亲的名字,以及一个她从未听说过的名号——“第七代司命”。
顾小满手持信物,怔怔地站在原地,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c集团的事件,仅仅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序幕。一场关于“生命之源”、关于古老传承的、真正的战争,正等待着她。
她的母亲,不仅仅是一个厨艺超群的女人,更是一个背负着沉重使命的“司命”。
而她,作为女儿,作为传承者,已经无可避免地,被卷入了这场横跨千年的,守护星光的征途。
夜色如墨,将云顶别墅包裹在一片静谧之中。
书房内,顾小满怔怔地坐在书桌前,指尖还残留着那枚“初生”信物的温润触感。母亲食谱手札上那一行行散发着微光的字迹已经隐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但那磅礴的信息量,却在她脑海中掀起了一场海啸。
司命。生命之源。古老的阴影。
这些词语,每一个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钥匙,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与危险的大门。她过去所经历的一切,无论是与秦墨的爱恨纠葛,还是创立“小满暖食”事业的艰辛,在这宏大而沉重的宿命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
秦墨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的妻子,那个在美食界叱咤风云、在镜头前从容自信的顾小满,此刻却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周身笼罩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深沉的茫然。
他没有出声,只是走到她身边,将一杯温热的牛奶轻轻放在她手边。
顾小满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回过神,目光落在秦墨沉静而担忧的脸上。“我没事。”她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秦墨没有追问,只是拉过一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他知道,有些东西,她若想说,自然会说。他要做的,只是在这里,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这份沉默的陪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顾小满紧绷的肩膀,不自觉地放松了些许。她拿起那枚状如新芽的信物,摩挲着上面冰凉而光滑的纹路,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她尝试通过秦墨的情报网去追踪那个来自欧洲偏僻小镇的包裹,结果却如石沉大海。寄件人的信息像是被一层无法穿透的迷雾笼罩着,所有的线索都在某个节点被干净利落地切断了。
这背后,显然有一股远超c集团的、更为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在运作。
接下来的几天,顾小满的生活表面上恢复了平静。她照常去暖食学院指导学员,回家陪孩子们做游戏,为家人准备晚餐。只是,秦墨能感觉到,她常常会在某个瞬间失神。她会在观察食材时,看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久,仿佛要穿透物体的表象,去探究其更深层的生命律动。
而这个世界,也开始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悄然发生着改变。
最先的信号,来自于秦氏集团覆盖全球的舆情监控系统。
一条不起眼的消息被标记为“行业异动”。法国波尔多一个历史悠久的葡萄酒产区,几家顶级酒庄同时发布声明,今年的新酒品质出现断崖式下跌。那些被精心照料了整年的葡萄,在采摘前的一周内,其内部的风味物质竟像是被凭空抽走了一般,变得寡淡无味。当地的酿酒师们愁云惨淡,称之为“上帝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