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斥候可是探了又探,对方只顾着埋尸熬药的,怎么知道我蒲丽军这个时候会来?
圆脑袋将领是仅次于飞虎的猛将,也有过几次大战的经验,还算能沉得住气,也没有因出乎意料的局面慌了神,当即勒停胯下战马,一抬手让大军暂停行进。
远远的,他站在马鞍山上望着前方那一排的铁甲骑兵,为首的那个人看起来最是威姿赫赫,似乎是个不太熟悉的身影,看着是个不好惹的主。
他不认识穆元湛,军中有那夜埋伏沈伯庸的两组小队倒与他相会过,但眼下也没人认的出他来。
那晚天黑又慌乱,还没与对方怎么交手便有人带兵支援,更是没看清人长的什么样,且那日他是没有披甲的。
此刻一身铁甲,又带着盔,再加上离得远了些,乱战中见过那么一面着实看不出对方长的是圆是方。
圆脑袋大将看着穆元湛众人,穆元湛也看着他们。
他手持长枪,神色放松,嘴角邪勾,跨在马上好整以暇,只等着对方攻来。
旁边沈云歌马尾在清风中飞舞,亦是眼眸凛凛,消灭眼前这些蒲丽鬼子,拿下蒲丽王,为母亲报了仇,为师父师兄报了仇,为岩康报了仇,不枉余生!
同样充作先锋军的秦川和汤圆亦是锐眸如刃,看着那些“待宰的羔羊”。
那圆脑袋将领的视线从穆元湛的身上向两旁扫视过去,约观出对方人数,原本有些忌惮的心豁然开朗。
果然是死了不少人的,尽管他们有了防备,也是强弩之末,眼前的敌军也就是我大蒲丽军的一半,不足为道。
他自以为以穆元湛打头的那些兵将不过是虚张声势,便又恢复了嚣张的气焰,大喝:“将士们,他们能应战的也就眼前那么人了,不过一万多,不足我军一半,给我冲!”
一个能力超群的将领指挥千军万马而不卒,一个没本事的将领害死千军万马。
那圆脑袋将领正带着蒲丽军仅剩的几万人马送上了断头台。
“冲啊!”
当即蒲丽军以圆脑袋大将为首的三万多兵马如地动翻起的乌色海浪冲着沈云歌和穆元湛等人冲了过去。
沈云歌手提八尺铁棍与穆元湛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发声:“小心!”
话落,肩并肩迎着敌方三万多大军,与几百前锋军先冲了上去。
“杀!”
马蹄奔腾尘土飞扬。
喊杀声响彻当空。
身后岩罕的中军紧接着跟随前锋军涌入敌军。
“乒乒乓乓”的铁器响彻一片,一片一片的鲜红血迹时时飙出。
“啊!”被斩于马下的敌军一声接着一声惨叫。
在敌军所有的兵马都已经进入我军的包围圈后,林中和山里的侧翼共一万多兵马同时涌入,为首的夏侯虎大喊:“捉鳖!”
霎时敌军三万敌兵马被我方两万多兵马前后夹击,那圆脑袋大将正用大刀挡着穆元湛的长枪,忽的便听到其他将领大喊:“不好了,他们有埋伏!”
那人眼睛一立看向穆元湛,叽里咕噜说了什么,穆元湛没怎么听懂,只是极其不屑地与对方交战,仿佛只是在猫逗老鼠一般,只要玩腻了,一下秒便要了对方的命。
他问一旁人:“他说什么?”
回答的是沈云歌,她且打且高声道:“她问你叫什么?”
穆元湛一枪挑了那原脑袋头上的盔,宠溺地看着马尾飞起英姿飒爽的女人,“你能听得懂?”
那泛着光的眸在一棍闷向敌人的脖颈间隙斜他一眼,“我是安南人!”
额,他怎么这都忘了,南安原先可是蒲丽国人,城里有三分之一的城民是蒲丽国跟着一起投了大夏的,她从小长在那里,自然能听懂些安南话。
他宠溺的目光收回,倏尔变得一凛,向圆脑袋道:“我乃大夏昭王穆元湛!”
他说完自己的名字停顿片刻,又高喝:“前来灭你蒲丽王国!”
那圆脑袋虽然听不懂对方说的什么意思,但是穆元湛三个字的发音他听懂了。
穆元湛!
原本该死了的人好好的出现在眼前,还打的他无招架之力,他快气死了。
前些天的那埋尸是幌子,他们上当了。
此刻乌泱泱的混战大军身后,岩莫达的儿子和巫师站在一辆极高的马车观望着远处的战事,当看到突然多出那么多人后亦是一惊,“糟了,我军好像也中了埋伏!”
他倏地看向一旁同样愣住的巫师:“他们不是都中了毒么?不是死了很多人,只剩下一半的人了吗?现在看来怎么完全不是?你不是说你这次研制的毒毒性很特殊么,怎么他们竟然还活着那么多人?”
巫师也是产生了极大的自我怀疑。
她的毒想要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别说大夏的人,就是蒲丽国境内自己的国民也没有一个能那么轻易就解了她的毒。
更何况大夏不擅长制毒,更何况,这是新的毒药,怎么就每次都能那么轻易被解了呢?
“你,还想要什么荣华富贵?我看,你的命也快到头了。”
巫师愤愤,恨不得把能解了她毒的人揪出来剐了他。
打怕是打不过了,禹城怕也是要丢,岩庄恨恨地瞥了国师一眼喝道:“回都!”
这波兵士是蒲丽国最后的家当了,若是折在了这里,国都怕是危矣,他得回去好好筹谋一番。
先前第一座将士们虽拿的也算容易,但是攻城也是消耗的。
然而禹城却不用将士们费劲巴拉地轮番爬云梯消耗力气去强攻,城内的守军就自动出城当鳖来送。
穆元湛也没有什么闲时间与那大脑袋多耗,于是几个汇合后,他的长枪便刺入了那大脑袋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