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总要继续,莫天选择面对,今天周日,明天就要上学了,他回家拿起书本,翻来覆去,上面没有一个字,文具盒内的铅笔,都是崭新的,也没有削开。
书本上莫天不认识一个字,书籍崭新如初,即便想要自学,也没法学,不认识字怎么学。
莫天放弃了,他慢慢调节自己,学渣就学渣吧,自己本意不是如此,也怪不得自己。
将书本放在书包里,莫天发现书包最底下有杂物,他拿出来,一本字典,字典上面写着新华字典,只是这本字典只剩下封皮了,里面厚厚的纸张全部被撕开,消失不见了。
莫天拿着字典,有些疑惑,又把这个字典放在书包里。
莫天有些思念母亲,通过父亲得知母亲去打工了,到城市去讨生活了,莫天沉默良久,却不得不接受。
今天父亲心情不错,儿子主动找自己说话,而且莫天眼神不再那么叛逆乖张,那双眼睛又变得柔和起来。
或许儿子想通什么事情,放下了什么,这是好事,说明儿子不知不觉学会长大了,父亲有些开心,拿出了半瓶酒,喝了半杯,喝着喝着泪睡酒下,踉踉跄跄的躺在床上,陷入沉睡。
莫天去了奶奶家,在院子小河旁,大声呼喊,奶奶则过来给自己开门。
看着小河里的小鱼,莫天见猎心喜,想要抓几条小鱼。
奶奶过来开门了,招呼莫天过来,莫天走入大门,随手关门插上,大门入口便是竹林,一片片绿油油的竹子,竹叶随风飘曳,发出撕拉的轻微声音。
光影婆娑,竹叶将日光劈开一块块,散射在地面,形成斑点。
竹林两边栽种着松树柏树,这些树苗长得茁壮,当初爷爷栽种时,可是用了不少肥料。
也不知道爷爷怎么样了?
莫天知道爷爷没死,他坐上了一辆面包车离开了这里,爷爷走之前曾交代过自己几句话,莫天不明白什么意思,他忽然拍了拍脑袋,当时怎么不记下面包车车牌呢?
如果记得,以后还有找到爷爷的可能。
“奶奶,爷爷没死。”
“别胡说。”
莫天本想告诉奶奶真相,奶奶则打断了莫天的话,只当做童言无忌。
莫天抿了抿嘴,吃着奶奶拿着的瓜子,跟奶奶一样晒着太阳。
院子很大,深邃幽静,有鸟,有鸡,远离村子的喧嚣,或许这就是爷爷如此执着,修建一个大院子的原因。
整个院子有一个大水坑,一条几十米长水沟,莫天想要抓几条鱼,那些小鱼游动,波光粼粼的鳞片,灵动的游动,似乎触动了莫天,莫天想要摸一摸鱼儿。
奶奶家有罐头瓶,莫天眼睛一亮,将罐头瓶洗刷干净,绑上一根线,来到水塘边,在罐头瓶里放入拇指大小馒头,馒头揉碎放入瓶内。
瓶子灌满水,放入水塘里,瓶子沉入水里,消失不见。
这群十几条小鱼受惊离开,过了一会在食物诱惑下,来到瓶子旁,几次尝试,最终钻入瓶子里。
而莫天想要抓住鱼,就要找准时机提瓶子,而现在就是时机,莫天跑到水塘边,拿起绳子拉了起来,将瓶子拉出水面,里面六七条小鱼跑掉三条,还有四条。
小鱼拇指大小,在里面惊慌失措的游动,莫天用手指触摸,感受着小鱼的触感,心满意足。
玩累了,莫天便回家了。
夜晚降临,月亮升起,莫天与父亲一起吃着无味的面条。
看着窗外,莫天没了胃口,可在父亲严厉目光中,他只好继续吃下去,不能浪费粮食。
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机,或者说这个贫瘠的家庭买不起电视机,一到夜晚,除非有报纸杂志,否则都要很快入睡。
洗漱干净,莫天躺在床上,感受着父亲入睡,灯光熄灭,莫天听着自己轻易的呼吸声,看着窗外,那颗枣树上有麻雀驻足。
圆月如盘,明亮洁净,莫天闭上眼睛,意识进入虚空之中,无边虚无之中,诞生潋滟,氤氲之气从无到有,开始弥漫,滋生,另类的生机出现在这片亘古虚无之中。
一块块巨石虚影浮现,蔚蓝色精神力涌入其中,化虚为实,石块井然有序,开始堆叠,成为金字塔形状,当最后一枚金字塔石块填充完毕,金字塔瞬间坍缩,所有石块消失不见。
片刻后,从坍缩中心迸射出蔚蓝色精神力,这些精神力仿佛有着自己意识,新奇的飞舞着,对于这片天地,无比好奇,它们欢快的游动,尽情飞舞。
冥想结束后,莫天感受着增加精神力,这些精神力在宣泄热情后,第二天天亮前,就会进入意识海深处,与之前精神力汇聚成泉。
莫天打了一个哈欠,进入了梦乡。
月光皎洁,云如薄纱,天地清冷,万籁俱静。
当莫天苏醒时,他叹了一口气,今天星期一,不用多说,要上学了。
吃过早饭,背上书包,莫天行走在村子道路上,向着东方走去,大概一公里多点就是学校。
学校不是一个好地方,那里据说是乱葬岗,流传着许多诡异的传说,即便莫天也听说过几个版本。
最大的问题,莫天不知道自己坐在哪里?
年级吗?估计是幼儿园,自己座位呢?
自己同桌呢?
一脸懵逼的莫天,逐步跟同村上学同龄人汇聚,向着学校而去。
来到学校,这些同学向着各自的班级而去,莫天站在大门口,左顾右盼。
不得已,他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学校。
莫天不认识字,也不知道幼儿园在哪里,他行走在学校,在各个班级门前辗转。
直到看到一个老师,五六十岁,很高很瘦,带着眼镜。
他拿着一个水杯,看着莫天左顾右盼,主动向着莫天走了过来。
“请问幼儿园在哪里?”
莫天一脸通红,对着老师问着。
“你是莫云吧,我是小学校长,我认识你的爷爷。”
男老师走了过来,摸了摸莫天脑袋,温和的跟莫天说了几句话,在得知莫天不知道自己班级以及座位后,有些诧异,还是带着莫天进了幼儿园。
校长的身份果然好使,在幼儿园内,老师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校长,以及校长身后莫天。
莫天找到了自己座位,全班最后一排,而且没有同桌。
看到这里,莫天眼睛一红,差点落泪。
班级乱糟糟的,莫天坐在最后一排,前面人头攒动,乱哄哄,连黑板也看不清楚。
莫天不知道自己为何坐在最后一排,却也没有选择,他不得不接受。
班级老师是一个女老师,三四十岁,一个更年期妇女,她先是走到最后一排,在班级好奇目光中,老师问着自己想要信息。
“你怎么认识校长?”
“校长说认识我爷爷,带我过来。”
女老师有些失望,似乎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摇了摇头,回到讲台。
女老师似乎是语文老师,她在讲台上说着课文,莫天在下面茫然的翻着书本。
跟不上课程,也不知道讲述什么,就这么晕乎乎的过了一上午。
下课铃响起,莫天背着书包,茫然的走在回家路上,周围同学喧闹嬉戏,莫天的呆若木鸡与之形成对比。
对于读书的期待,全都破灭了。
日子继续,无论接不接受,都需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