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如此突兀,生死如此之近。
莫天走在道路上,透过朦胧的星光,勉强可以看清楚,这是一个不到百户人家的村子,村子大多数灯光已经熄灭,夜色深沉,没有人外出,只有昆虫躁动产生的噪音。
突然莫天眉头一皱,脚底板的刺痛让他忍不住蹲下,地下一根荆棘,莫天正巧踩在一根刺上,鲜红的血液流出。
莫天拔出尖刺,他忘记了穿靴。
有了伤口,莫天走得更慢了,脆弱的身体让他明白,要时刻保护自己,不然就是剧烈的疼痛。
莫天有些茫然,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没有归属感,天大地大,感受着自身渺小,浩荡渺宇,让他产生一种眩晕。
崩掉道则,让他暴露在天地之下,那波澜不惊的心灵,不再被道则守护,莫天感受着时间时刻割裂着他,这种感觉让莫天不时颤抖。
他靠着一棵大树,旁边就是倒塌的房屋,屋内依稀可以看到棺材,一只老鼠两只绿豆眼睛盯着自己,那目光似乎在衡量。
莫天有些恼怒,即便他此刻是幼儿,也不是老鼠可以欺负的,他拿起一块砖头,砸向老鼠。
“唧唧。”
老鼠没想到这个孩童如此勇敢,从天而降的砖头砸到它脑袋,顿时天旋地转,发出痛苦呻吟,躯体不自觉的在地面滚动。
在莫天目光中,这只老鼠嘴角吐血,转头砸破了它的头颅,不一会儿便命丧于此。
看到老鼠死亡后,莫天吐了一口口水,人族生而尊贵,不是畜生可以欺辱的,哪怕这个世界,莫天也不允许自己轻易受辱。
莫天继续行走,行走在村子的道路上,道路两旁便是一座座居民房,多数是瓦房,一户户家门紧闭,甚至莫天在一户人家房门前,看到了两个坟茔,坟茔就在大门两旁。
诡诞荒谬。
莫天对风水有些了解,这个村子煞气盘生,坟墓零落密布,汇聚着人气,这是死人在跟生人争夺生机,大凶无比。
或许正是如此,这个世界生灵才变得如此邪恶。
莫天行走在村子路上,感受着冰冷阴森。
他不知道是这个村子特殊,所以才会有煞气诞生,还是所有人族居住环境都如此。
蟋蟀鸣叫着,一只蛤蟆跳出来,挡住了莫天的路,看着这个蟾蜍,莫天皱着眉头,想要绕道。
然而蛤蟆一跃,再次跳到莫天面前,莫天嘴巴一撇,一个飞脚将蛤蟆踢飞,掉落在草丛里。
蛤蟆摔的差点岔气,半天没反应,等到莫天走远,这才翻回身子,一蹦一跳,跃入池塘。
道路两旁散落着一些秸秆,上面还有麦穗,应该是收割拉货时散落的,莫天拿起一根小麦,仔细查看。
麦子饱满,说明这里的人族掌握着良好的种植技术,就在莫天思索时,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这具躯体原本的灵魂意识呢?
莫天丢下麦子,摸索着自己长相。
一个小孩,五六岁,一头寸发,穿着蓝色褂子,褂子上有着补丁。
这个问题很重要,躯体原主的灵魂去哪了?
道则的崩溃,莫天已经丧失了对周边的把控,他无法从过去中寻求这个答案,命运长河不再是自己后花园。
莫天吐了一口口水,嘴里有些干涩,微微有些苦味。
走到村头,再远处,道路两边一个个鼓包坟冢,此刻作为生灵,有着生机,莫天下意识的不想靠近那些坟墓,他止步了,然后转身向着家走去。
是的家,莫天看到女人第一眼,就知道这是自己身躯的母亲,既然母亲没有把自己熬煮吃掉,那就说明一个问题,自己看到的世界,还不是正常世界,不然以母亲与奶奶表现的邪恶程度,自己这具幼儿躯体,早就被她们分吃了。
问题出在哪?
出在自己身上,莫天刚刚降临这个世界,道则环绕,自己超脱万物,不在五行之中,无法看到这个世界众生,道则本能的将自己与这个世界众生隔离。
道则这么做自然而然,一切对自己有着潜在危险的任何东西,道则都会屏蔽,这是莫天当初凝聚道附加的力量,也是他成道的本心与基石。
什么样的人族本质会如此邪恶,堪比魔鬼。
上一世莫天求道一生,追求的就是天地本质,力量本质,法则本质,甚至成为本质的一部分,莫天求道的一生,就是追求本质的一生。
莫天看着村子道路一侧高高木桩,木桩上面架设着两根线缆,眼前这一幕很熟悉,琉璃灯点亮依靠的就是这两根线缆点亮。
回去的路上,莫天心情不错,星河璀璨间,未知的原因,让他在这个世界苏醒。
此刻有些茫然,也不知做什么。
这个世界很浩瀚,满天群星闪烁,一轮弯月悬挂天空,照射着大地自然,生灵密布,有许多是莫天第一次见的生灵。
行走在村子里,莫天呼吸着新鲜空气,感知着自己呼吸,这具幼儿身体健康有力,这很好,健康毕竟让人欣喜。
当莫天回到家里,大门仍旧半掩着,看来这具躯体的母亲没有苏醒,他进入大门,关闭大门走入院子,母羊看到自己,立刻站了起来,它那双浑黄的眼睛盯着自己,嘴角胡须随风而动。
莫天没有理会这个牲畜,他进入大门,在白牛的目光中,躺在床上,依偎着母亲,慢慢睡去。
当第二天天一亮时,莫天被母亲叫醒,她冰冷的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充满刻毒。
“小畜生,长的真丑,我是倒了八辈子霉运才跟你爹生了你,天天不是吃就是拉,给我起来干活。”
说完母亲心满意足的去了厨房,莫天摸了摸自己脸颊,自己丑吗?透过镜子,自己长得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