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台焦黑泛红。裴渺盘坐中央,胸口三道黑金烙引不跳了,像烤糊的树皮僵在肉上。七脉刚开那阵子奔涌的煞气凉了大半,周身腾起的金焰也稀得跟灶膛余烬似的,只剩层雾状的暗红绕着他皮肉转。
小腹堵得厉害。神尸灌进来的那滩寒淤水没褪,反倒跟烧热的铁渣搅一起,坠得肠子都要打结。七脉入口还敞着,但涌进来的地煞火像是被泥糊了嘴,吸不动吐不出。
台下绞煞桩震断了半截链子。青鼎侍裹着块破布坐在铜链堆里,小腹那块炸开的铜锈疤被布条死死缠住,血洇出褐红疙瘩。她咬着根黑铁片磨刀,每次磨狠了,腰窝就跟着抽,疤底下那点白光印烫得像刚扒出来的炭。
“通脉境的门槛……卡水沟里了?”她朝台面上啐了口带血的沫。
月织姬靠着裂开的石壁调息,素白衣襟贴着腰腿绷出峭壁似的曲线。指头捻着的冰渣里还沾了点墨绿色,腕骨发青。“煞流堵在脉眼上,”她眼皮撩了下裴渺青筋凸跳的小腹,“沾了尸油膏。”
*
劫烬洞深处。墨崖枯皮包骨的手臂悬在硫烟里,指头捻着条从尸油里抽出来的污绿苔筋。筋里缠着细碎的金芒,是金甲尸甲缝里崩落的煞火余烬。
“心火烧开了脉门……油垢浮上头了……”枯爪尖掐着苔筋缝里一颗半凝固的暗红血珠,血珠里裹着丝金线,“脉管口蒙着层尸膘油……得借活人的舌根津血擦……”
他眼珠子浑浊发灰,把血珠凑到石壁前抹开。壁上湿着先前蹭的脓膏痕。血珠一涂上去,膏痕里忽然映出点虚影——分明是裴渺僵在煞流里的七脉轮廓,脉口沾着黏糊的油膜。
墨崖喉咙里滚出破风箱似的笑,指甲狠戳虚影的喉部脉门:“舔开那层油!嚼烂它!脉血就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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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心台上粘着一股甜腥。裴渺牙根快咬碎,七脉入口那层油膏越糊越厚。五脏里的寒淤水被煞火闷得滚烫,烫得人筋麻。耳边那神尸低语黏糊糊贴上来:
_“脉眼蒙了膏脂……需活水软舌细细舔开……”
“引寒津润火燥……破油入脉……”
诱惑带钩子。
喉骨里火烧火燎地发干。
裴渺猛地睁眼,烧红的眼底映出台下那抹素白人影——月织姬薄唇紧抿,唇缝干得裂开点血丝。她正看向这边,脖颈那段绷紧的线条在昏暗光里白得像刀脊,喉骨突起的小尖格外显眼。
鬼使神差地,裴渺手臂抬起,指头往前一指,喉咙里憋出个字:“水……”
他指的却是月织姬干裂的唇。
月织姬冻玉般的眼底似有涟漪一荡。她足尖点地起身,几个腾挪落到焚心台边。煞气烟尘绕着她飘,素白衣角被烘得发黄。
裴渺胸口起伏。七脉口油膏蒙塞的燥灼感烧到喉咙口,眼前只剩那两片薄薄的唇,泛着点润泽的微光。
他倾身!
滚烫带烟味的身躯前压!粗糙带泥的大手攥住月织姬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断骨!
月织姬吃痛蹙眉,却没挣脱。冰眸倒映着裴渺逼近的滚烫眼珠,和那干裂起皮的嘴唇。
裴渺另一只手暴起扣住她后颈!将她身子狠按向自己!一颗汗珠顺着他紧绷的鼻梁滑下,砸在她微抬的下巴上。
他的头猛地扎下来!
滚烫厚糙的嘴唇重重砸在月织姬微凉的薄唇上!不是碰,是啃!牙磕得人唇肉生疼!
“呃!”月织姬喉间闷哼,被迫微张的唇齿瞬间被一股滚烫粗糙的巨舌蛮横闯入!他舌苔糙得像沙岩,带着硫火苦味在她冰冷的唇腔里疯刮!
每一丝牙龈软肉都被那滚烫砂皮刮得生痛!舌根被沉重地抵住研磨!喉咙深处窒息般的呜咽被堵在紧贴的唇间!更骇人的是那根巨舌,霸道冲开她牙齿阻拦,凶悍地往喉管更深处抵碾!仿佛要将那点微凸的脆弱喉骨软骨都碾平!
“唔……嗬……”月织姬腰肢被迫弯折!素白的手腕在他铁钳似的掌握中徒劳挣扎。但裴渺毫无怜惜,扣住她后颈的手猛地加力,几乎将她上颚咽喉捏碎!那根粗粝滚烫的舌,如同烧红的烙铁凿子,死死抵着她喉管里那块软骨碾压!如同要戳透这层冰晶屏障,挖出内里隐藏的甘泉!
月织姬痛得全身抽紧!胸腔里的冰魄寒息被蛮力激起本能反扑!丝丝霜寒冻结之气顺着被碾肿的喉窝反冲入裴蛮舌腔!
裴渺喉间爆发闷吼!不是痛!是被这股至寒至锐的霜津刺激得浑身煞火暴燃!那点霜气非但没阻止他,反而如同点着了炸药引线!粗粝的巨舌猛地缠裹住她柔软僵冷的嫩舌,凶狠地吸嘬裹卷!每一寸滑腻的舌苔嫩肉都被他用齿尖刮擦吮咂!喉窝深处那点喉骨凸起被反复碾磨挤压!
“嗯啊——!”月织姬猝不及防!喉骨深处猛地炸开一声尖锐哭吟!被强行吸嘬舔舐的嫩舌仿佛要被连根拔起!舌下筋络剧痛发麻!喉窝深处竟被这粗暴舔吮挤出几滴粘稠冰冷的津唾!尽数被他翻滚的舌苔接住!吞咽入腹!
那几滴沾着冰魄寒息的津唾刚被咽下——
轰!
裴渺丹田炸开熔岩!
七脉入口那层粘糊的膏膜如热油遇雪,“哧啦”一声消融出裂口!滞涩的煞气洪流猛地汹涌而过!七脉贯通!
而更汹涌的是!
**那几滴裹着冰魄寒息的唾液化入裴渺体内,如同解药又似毒引!肾窍深处那道蛰伏的玄牝寒咒猛地被引动!墨绿色的冰寒污流瞬间倒冲七脉入口!
“噗——!”
裴渺猛地后仰!口鼻喷出墨绿混着赤金的浓稠血液!
但他周身凝固的煞气却彻底奔腾了起来!金焰再次腾起!小腹的坠胀感骤减!
喉间那股燥热和堵死的油膏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七脉贯通的通畅与汹涌而来的力量感!
他唇上还沾着月织姬唇齿间被碾破留下的淡淡血腥。月织姬软倒在他怀里急喘,红肿的唇瓣微微发抖,喉骨那块被反复蹂躏的皮肉红得发紫。
青鼎侍拖着断链坐在地上,小腹的布条浸透了血。她看着台上交缠的两人,尤其月织姬那被吮嘬得微肿破裂的唇,烧疤的嘴角抽搐了下:“舔口唾沫……啃得跟宰羊似的……”
劫烬洞里,墨崖枯爪戳着的石壁上,那片代表通脉关隘的黏腻膏痕,被几滴水渍无声浸开。水渍深处,一点墨绿冰花悄然绽放。
神尸于脉血相融间,已缠上舌根深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