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姮妜正在炼化那些功德之力。这个世界的功德之力格外纯粹,几乎能与大千世界比肩。
祂缓缓睁开雾气朦胧的双眼,眸中似有星河流转。方才推演天机,发现虽然那些灾难已经被祂及时制止,但这个世界其他地方的百姓却依旧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实际上,从林家村到宋州这一路,因有气运之子庇佑的缘故,灾情还算轻的。
按原本的命运轨迹,林小满会成为李元杞的暗卫,两人数次经历生死,最终林小满成为了李元杞最信任的人之一。
而与牧云国的战争,直到五年后才彻底打完。
那几年可以说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也不为过。
朝廷虽说不是耽于享乐,但也没有去管受灾的百姓。因为李景琰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对付李元杞和牧云国身上。
上行下效,赋税沉重,百姓易子而食。即便李元杞最终登基颁布了大量利民的举措,但燕国人口也已折损近半。
更可笑的是,那些世家大族竟还想往李元杞后宫塞人...
这也是为何李元杞会突然立林小满为后的真实原因。与爱情无关,不过是为了暂时堵住那些人的悠悠之口。
姮妜幽幽轻叹,既然来了,总要为这方天地做些什么。
李景琰得知魏时被俘虏的消息时,已经是七天之后了。
\"混账!\"他狠狠拍碎了一张桌案,眼中燃着熊熊怒火,\"朕的好皇叔终于不装了,这是要跟朕撕破脸了!\"
他来回踱步,宋州城易守难攻,眼下边关战事吃紧,根本抽不出兵力去讨伐。
想到这里,他更是一阵气血翻涌,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陛下保重龙体啊!\"内侍总管慌忙劝道。
李景琰摆摆手,强压下心头怒火。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军饷问题,他咬着牙道:\"传旨,各地赋税再加两成。\"
安康王府,议事厅内。
李元杞盯着手中密报,眉头紧锁。\"李景琰真是昏了头!\"他沉声道,\"这种时候竟还要加征两成赋税。\"
诸葛璟接过密报细看,不禁叹息:\"百姓何其无辜。这是要逼得民变啊。\"
燕国本就重农抑商,农民的赋税比商人还高。如今再加两成,简直是要断了百姓的生路。
\"看来国库已经见底了。\"诸葛璟轻摇羽扇,\"听说南边瘟疫肆虐,已经到了十室九空的地步?\"
李元杞长叹一声,这正是他今日要与诸葛璟商议的要事。南方水患过后瘟疫横行,比北方更为严重。
北方地震,百姓还能逃往空旷之地避难。可南方洪水淹没房屋良田,百姓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
洪水刚退,瘟疫又至,根本不给百姓喘息的机会。
虽然林小满那里有治疗瘟疫的神药,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况且若无万全准备,贸然前往不仅救不了人,还可能搭上性命。
宋州虽远离边关,但以牧云国如今的攻势,李元杞必须守住这道防线,以防敌军长驱直入。
议事厅内一时陷入沉寂。
夜色渐深,就在两人准备明日再议时,厅内突然泛起点点金光,如同夏夜的萤火,却又比星辰更璀璨。光芒越来越盛,渐渐凝聚成一道窈窕的身影。
两人霍然起身,眼中满是惊喜。
姮妜踏月而来,如浪花堆叠的裙摆无风自动。祂周身笼罩着淡淡的光晕,仿佛将满天星辉都披在了身上。
那张绝美的容颜在月光下更显圣洁,让人不敢直视。
诸葛璟只觉得心跳如鼓,喉咙发紧。他强自镇定地行礼:\"神女大人,可是有事吩咐子瑜?\"
李元杞翻个白眼儿,宣誓这种主权有必要吗?
嘴上却是一点儿不吃亏,“神女大人是不是有事想要在下去做?”
姮妜轻轻颔首,“你们对燕国各地灾情应该了解颇多,为吾指路。”
诸葛璟一愣,“现在吗?”感觉自己语气有质疑祂的嫌疑,诸葛璟立刻补充道:“燕国的舆图都在我脑子里,各地灾情我也了如指掌,我们是现在出发吗?”
“神女大人,我——”
还没等李元杞说自己也能带路,就被诸葛璟一句话堵了回去。
“王爷,现在这种时候,您还是守在宋州比较好,这种苦差事还是交给在下吧!”
虽然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但牙根怎么就这么痒呢。
金光再次亮起,姮妜衣袖轻拂,带着诸葛璟消失在原地。李元杞望着空荡荡的大厅,怅然若失地坐回椅上。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李元杞啊李元杞,现在看到你们的差距了吗?
别妄想了,祂不是你能肖想之人。
\"呵...\"他自嘲地笑了笑,端起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茶水的苦涩从舌尖蔓延到心里。
尽管心中道理都懂,但感情这东西,越是克制压抑,就越是犹如春日野草一般。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长成一片燎原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