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钱贵妃跟钱智善说了什么,云苓将钱智善带到审讯室之后就出去避嫌了,钱智善戴着手铐脚镣,想来也伤不到贵妃。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钱贵妃从审讯室里出来了,眼眶红红的,但神情却是如常,她对云苓说道:“云捕头,将他送回监牢吧,本妃在外面等你。”
云苓应了,进入审讯室去带钱智善,见他瘫在地上,神情绝望,云苓上前去拉他,他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哭嚎了起来,“如玉,你不能不管我呀,我是你亲爹,血浓于水啊如玉,贵妃,贵妃娘娘,救救我~”
“闭嘴!”云苓被他吼的烦,出手点了他的哑穴,钱智善顿时吼不出来了,只是喉咙里还在不停的呜咽着。
将钱智善扔回大牢,云苓走了出去,看到钱贵妃站在监牢门口望着天,呆呆的一动不动。
云苓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贵妃娘娘,咱们走吧,陛下还等着呢。”
钱贵妃这才回过神来,低低的“嗯”了一声,抬步往议事厅方向走,云苓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索性闭口不言,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眼看快要到议事厅了,钱贵妃突然开口问道:“云捕头,你会不会觉得本妃太过冷血了,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救?”
云苓斟酌了一下言语,这才说道:“不会,虽说大金以仁孝治国,但这世上坏人也会有子女,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愚孝而违背了良心,最后落个凄惨的下场,如果他们能早点醒悟,亲手阻止亲人作恶,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孝顺,贵妃娘娘有这魄力大义灭亲,微臣佩服。”
钱贵妃听了云苓的话,脚步渐渐缓了下来,似乎是在思考他所说的话,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说道:“云捕头,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那毕竟是我的父亲,我总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
“贵妃娘娘,您的心情微臣能够理解,”云苓耐心的道:“但是,钱智善犯下的罪行实在是太大了,贵妃娘娘您也清楚,如果不加以惩处,恐怕难以服众对吧,而且,这也会给大金的律法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所以您才会做出如此选择,更何况,当年,他还眼睁睁看着令慈难产而亡,我想,这也是贵妃娘娘心中难以跨过的坎儿吧。”
钱贵妃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没错,是我优柔寡断了。”
云苓安慰道:“娘娘,您不必太过自责,您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这是非常不容易的,相信有朝一日,钱智善也会明白您的苦衷的。”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议事厅门口,钱贵妃停下脚步,转头对云苓说道:“云捕头,谢谢你。”
云苓拱手道:“娘娘客气了,微臣只是说了一些真心话而已。”
钱贵妃微微一笑,然后迈步走进了议事厅。
金玄帝独自一人在议事厅,云苓一进来就一愣,问道:“陛下,芷儿呢?”
“哦,朕让她去准备马车了,不是说要去东郊吃火锅吗?”
说话间,白芷回来了,看到云苓和钱贵妃已经回来了,忙道:“启禀陛下,贵妃娘娘,马车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金玄帝拉着钱贵妃的手,他也看出钱贵妃的情绪不高了,于是轻声说道:“刚刚朕跟白爱卿闲聊,她说风靡京城的火锅就是她的一位姐姐开的,朕想着带你尝尝鲜,就答应了她一起去,爱妃以为如何?”
钱贵妃柔声说道:“一切都听陛下安排。”
云苓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柔情似水的金玄帝,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难怪说男人到了喜欢的女子面前,就会变一个人,看来就是金玄帝也不能免俗啊,他是真的很宠钱贵妃。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钱贵妃懂分寸,知进退,才能够盛宠不衰。
金玄帝感受到云苓奇异的目光,不悦的瞪过来,说道:“看什么看,想让朕也这样跟你说话?别做梦了。”
这才是云苓认识的金玄帝,他忍住了笑,忙道:“微臣可不敢做这样的梦,陛下,贵妃娘娘,请。”
白芷还是第一次和皇帝以及贵妃乘一架马车,害怕六扇门的马车太差,让二位贵人坐的不舒服,想到早上的时候看到云相在跟老爹下棋,他的马车停在外面,此刻想来应该还没走,于是就让凌霄回去禀报了一声,将云相的马车给赶了过来。
这架马车被云夫人整理的相当舒适,金玄帝和钱贵妃一上车,金玄帝就夸赞道:“这马车不错,是白爱卿整理的吗?”
白芷老实的回道:“是云相的夫人,我家大人的母亲整理的,云伯父今日在我家,离六扇门比较近,所以我就去把他的马车临时借了过来给陛下和贵妃娘娘乘坐。”
金玄帝呵呵笑着,“没想到云相这么有福,难怪总是乐不思蜀,没事就告假不去上朝。”
云苓说道:“他懒,爱赖床而已,为这我娘不知道数落他多少回。”
白芷偷笑,如果被云慕初知道自己的儿子在皇帝面前如此说,估计得气得拿鞭子抽他。
一路上,金玄帝和云苓配合着,刻意让气氛很是轻松,等到了东郊的时候,钱贵妃的情绪果然好了很多。
白芷已经让苏青提前快马加鞭来店里报信了,听说皇帝要来,沈清沅吓了一跳,连忙给仅剩的两桌客人道了歉,又给他们免了单,让他们提前离开,幸好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那两桌客人也已经几乎吃好了,一听免单了,也没有什么不满,乐呵呵的离开了。
沈清沅就让人抓紧收拾,将整个店铺弄得干干净净的,又让厨子赶紧去备菜,然后和林栖梧一起站在门口迎接金玄帝和钱贵妃的到来。
很快,他们就看到云相的那架马车由远及近到来,赶车的是凌霄,后面还骑马跟着一个太监和一个御林军的人,知道金玄帝必定是在马车里,于是忙跪在地上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