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的事情繁多。
秦白要整合在港城的所有项目,调整震宇国际大酒店总经理骆飞的职务,让他主导,欧阳沐熙辅助,统筹兼顾秦白在港城所有的产业,除酒店外,还有药业,化妆品,珠宝首饰等业务。连续开了五天的会,各部门经理轮流汇报部门的业绩,以及未来的规划。
又是一天繁忙的工作结束后,秦白带着小修和小卡去了梅镇。
“姨妈,肚子好饿哦。”秦白进门就抱着梅姨撒娇。
“想吃什么?”梅姨双手捧着秦白的小脸,心疼的说:“哎呀,瞧瞧,都憔悴了。等一小时,我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梅姨,辛苦您了。”
“瞧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梅姨拉着她的手,“辛苦了,今晚睡家里,我有事和你说。”
“好,今晚我俩睡一个被窝。”
晚饭以后,小修和小卡陪外公喝茶下棋,娘仨在楼上的卧房里聊天。
“来,囡囡,晚上喝花茶,有助于睡眠的。”温馨的客厅里,娘仨惬意地围坐在那张柔软的皮沙发里。沙发的皮质细腻光滑,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在静静诉说着岁月的静好。梅姨宛如一位技艺高超的茶艺大师,在小小的茶几上施展着一手绝妙的烹茶技术。她面前的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每一件都散发着古朴的韵味。
秦白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睁得大大的,津津有味地看着梅姨的一举一动。梅姨那灵动的双手如同两只轻盈的蝴蝶,在茶具之间翩翩起舞。烧水壶里的水开始咕噜咕噜地翻滚,热气袅袅升腾,弥漫在空气中,带来一丝温暖的气息。秦白看着这一切,感觉这不仅仅是在烹茶,更是一种独特的休闲享受,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
“品饮花茶,要先挑茶胚质地,好茶才有适口的茶味。”梅姨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小撮茶胚,放在鼻前轻轻嗅着,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这茶胚呀,就像是一个人的底子,底子好,才能有好的表现。”她接着将茶胚放入茶壶中,动作轻柔而娴熟,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窨入一定花量,配以精湛的加工技术,才有好的香气呢。”她拿起一小把新鲜的花朵,缓缓地撒入茶壶中,那花朵宛如一个个小精灵,在茶壶中跳跃着。
“女人喝花茶,要用玻璃杯,囡囡,知道为什么吗?”梅姨停下手中的动作,微笑着看着秦白,眼中满是慈爱。秦白轻轻摇摇头,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就像黑色的绸缎一般。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仿佛在等待着一个神秘的答案。
“傻囡囡,女人喜欢花呀。”梅姨仰头,轻轻闭上双眼,脸上浮现出一种享受的模样。她的神情仿佛沉浸在了一个充满花香的梦幻世界里。“坐在一间雅室里,看着花儿在热水里慢慢地绽放。”她的声音轻柔而缓慢,仿佛在描绘一幅美丽的画卷。“那花瓣就像一个个舞者,在热水的怀抱中舒展着自己的身姿,一点点地绽放出最美丽的姿态。”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继续喃喃地说道:“然后,闻花香,品花香,你不觉得很美妙吗!那淡淡的花香会顺着鼻腔,直抵心肺,让人心旷神怡。每一口花茶喝下去,都仿佛能感受到花朵的灵魂在舌尖上舞动,那种感觉,就像是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让人陶醉不已。”
“哇塞,姨妈,您真是个妙人!受教了。”秦白站起来,朝梅姨抱拳、拱手、弯腰,一气呵成,逗得娘仨哈哈大笑。
“囡囡,你姨妈真会享受,当初让她继承王储,她说太苦,做不了。你妈妈又要顾全你爸爸的工作,唉……”
“外婆,怎么啦?哦,对了,姨妈晚饭前,您说有事和我说,什么事啊?”
梅姨把一杯花茶放在秦白面前,秦白举起茶杯,对着灯光看花开。
“你明天去京城,回家看你爸妈吗?”
“嗯,会去,只是京城的事很重要,我先办事。”
梅姨眨眨眼看着秦白,无奈的模样。
“怎么啦?家里情况不好?”
“你妈妈这几年在金融界稳步提升,没问题。你爸爸工作不顺利。他两年前栽倒在陆氏集团的一个项目上,陆氏的这个项目很大,千亿呢,是你爸力排众议扶持的。项目失败,你爸爸有责任,责任不大,但总归出了错。在关键期,本来能上个台阶的,被总统点了名,看在你爷爷的功绩上,只降了一级。现在情绪低落,有退休的想法。”
“这么大的事,都没和我们说?”外婆惊得呆愣了半天。
“这事怎么和您说呢?这么多年对你们不闻不问,我是在逛街的时候,碰到囡囡婶婶,拉着我说了半天呢。”
“你告诉你爸爸了吗?”外婆急促地问。
“嗯,说了,他也没办法。爸还笑着说让姐夫退休,来给我们囡囡打工呢。”
“啊?外公真这么说?”
“真真的!比珍珠还珍。”
“姨妈,我哥呢?他在做什么?”
“也不太理想!听我家赟赟说,他呆在藏西叫什么的地方好些年了,这两年一直得不到升迁,也有退役的打算。幸亏找个当老师的媳妇,一年有两个多月在一起,不然,一年到头不见面,好日子也会过没。总之,秦家都是男人不顺,叫那个阴盛阳衰。”梅姨看着秦白,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啦?”秦白问。
“囡囡呀,你给我家刘赟和刘斌那么多的钱,你哥你给多少呀?”梅姨盯着秦白,感觉看的是冤大头。
“噗嗤……。”秦白一口花茶喷了梅姨一脸。
“对不起,对不起,姨妈。”秦白连忙扯纸巾去帮姨妈擦脸上的茶水,“当然和赟赟,斌斌一样啊。哎,对了,姨妈,那个陆氏集团什么情况?这么大项目,爸爸怎么没了解清楚?”
“两家的爷爷辈是战友,邻居。你堂姐很喜欢陆家大公子,当时好像你叔叔想让你爸去说和说和,这不,被陆家忽悠了,支持了那个项目。”梅姨喝了口花茶,又很认真地说:“说起来,你和陆家也有关系。当年你妈生你的时候是突然发作,身边没人,陆家的大儿子找你哥玩,碰到你妈发作。当时那孩子才九岁,跑前跑后把你妈送到医院。除了护士,他是第一个抱你的人哦,常常被两家人提及说笑。那孩子又很喜欢你,时不时来你家逗你,就给你们订了娃娃亲。”
“啊?什么年代了,还做这种事。”秦白一脸嫌弃,心想:前世的我是华国的一名特工,十五岁在米国留学,二十三岁时嫁给了陆家的大儿子,生下一儿一女,三十岁时出任务被枪杀。这一世的走向,一开始就不同了,三岁被选中沙岛国王储继承人,只是父亲败在陆家手里,和陆家的缘分真的不浅啊。
“小囡囡,陆家那小子还不错哦,英俊潇洒,好像是个军人。囡囡,囡囡……想什么呢?”
秦白正在神游天外,掰扯着秦家和陆家前世今生,梅姨在秦白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困了吗?”
“啊?……姨妈,您这泡茶的功夫真不错,再和我讲讲这里面的奥妙。等我退休了,有了闲暇时光,品茗弹琴,吟诗作画,这才是不荒废的人生啊。”秦白立马转移了话题,脑海里那个回眸的身影好像要冒出来了。
“把茶冷眼看红尘,借茶静心度春秋。你才多大点!还是个小囡囡呢!”外婆静静的端详着秦白,满心的怜爱。“自从囡囡苏醒,我发觉囡囡像变了个人。哎,馥儿,还记得两三岁的囡囡,那时候对钢琴一点兴趣都没有,唱歌和你爸爸一样跑调,可是,她苏醒以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还是学成顶尖的那个,哎,我都不敢相信她还是我们那个囡囡。”
“外婆,我不是那个,那是哪个?”秦白有点心虚,声音越说越小。心里却说:我不是原来的那个囡囡了,是囡囡的下辈子的囡囡。
“妈妈,您看您,让囡囡说成了绕口令了。”
娘仨围坐在一起,聊花茶,拉家常。满室的花香,满室的温情。
夜深,梅镇万籁俱寂。
秦白和小卡,小修在后院练了几轮拳脚功夫。洗漱后,她穿着白色睡衣,坐在书房。小修和小卡同时站在书桌前面,听她说话。
“三年前秦家和陆家的事情,你们给我仔细调查清楚,特别是陆氏集团那两三年里的项目、资金往来。这件事情的背后,谁得利最多,都查清楚。”
小修和小卡互相对望一眼,大小姐这是要收拾人的节奏,俩人有点兴奋。
小修问:“大小姐,查官员,要动用我们的暗棋?”
“嗯,这里面不简单,很复杂。是有人有预谋的下套,虽然父亲没受大的影响,但还是止步不前了。下套的人,也许就是要这个结果,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但是,陆氏集团损失很大,伤筋动骨了。”秦白双手按着太阳穴,揉捏着。
“怎么啦?大小姐头疼了?”小卡跨前一步,焦急、担心的神情,溢于言表。
“无碍。小修,你着手办这件事情,细查陆氏集团,等我们去京城见到父亲,问清楚再说。”
“明白,大小姐。”
“小卡,你去准备京城的行头。好了,都去休息吧。”
“是,大小姐。”
回到卧室,秦白面向窗外,盘腿坐在靠窗的一张一平米的蒲团上,屏气凝神,嘴唇轻吟。一刻钟后,额头上布满密密的汗珠,眉间一颗汗珠凝结成钻石形状,晶莹透亮。突然,她耳朵轻颤,一道苍老的幽冷的声音在秦白耳边响起,“臭丫头,你的灵力只能观天象,算乾卦;探地劫,感坤灵。不能查人间事,要减寿数的。om ma ni padme hun……”一阵一阵的梵文咒语过后,秦白脸色苍白,无力感侵袭,顿觉天地混沌,身体向后倒去,晕倒在蒲团上。
“哎呀,囡囡,怎么啦?”当梅姨进卧房时,秦白气息微弱,小脸煞白,“小卡,小修,快来啊,囡囡不好了……”
梅姨是吼出来的。这一声,惊破了寂静的夜,扰乱了一室的宁静。
小卡快速从药箱里,取出一针针剂注射,又从一个白色瓶子中,取一粒褐色的药丸,喂秦白吞下,小卡才松了口气。
“小卡,她这是怎么了呀?是车祸后遗症吗?”梅姨无措地扭着双手,担忧的看着小卡。
“没事了,梅姨,等一会儿就好。”小卡给秦白把脉,“小修,去安抚一下两位老先生,让他们不用上楼了。梅姨,您也去休息吧。大小姐没事了,她是用精力过度,睡一觉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