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delicate
一个警察走出来，和善的说道：“我想，你的......继父，已经跟您聊过这个情况了，目前她身上的服装残片和失踪的时候穿的衣服是一样的，一般呢，这种比较......特殊......的遗体，是不太建议家属亲自到场的，一般通过照片遗物和dNA鉴定的方式，如果您说因为宗教原因或者是风俗原因说一定要见最后一面，我们也可以帮忙安排一个——有限度的见面。”
林昭昭摇摇头：“我明白您的意思，多谢你们，但是我想不用麻烦了。”
“好的，那接下来我会向您展示一些照片，差不多都是可以稍微识别一下死者的身份的，所以......”
林昭昭觉得自己可能一路过来有点晕车，毕竟沈盛开的那辆破车也确实有点太老了，开着空调更是一股不知道多少年的皮革味和机油味混在一起，但还是按了按太阳穴：“我做好准备了。”
然后再第一张照片拿出来的时候，就感觉一阵反胃的感觉上来了。
“这个是当时死者身上的衣物，已经不太完全了，您能确认一下这个确实是柳女士的东西么？”
“是，那天下午我见过她......她穿的好像就是这个。”
“好像？”
“这个太脏了，而且不完全......”
“好的好的。”
“随身还有别的东西吗？”
“她的手机并不在医院，应该是掉到河里去了，但是并没有随着尸体一起浮上来，所以目前还在打捞，剩下的她似乎没有带饰品的习惯，找到的时候只有衣服。”
“对，她没有，尸检结果是......”
“溺死的。”警察又拿出了另一张照片，另一个警察拿了一个试剂盒“您的母亲做过牙科的治疗吗？在哪儿做的？姑娘？”
“我不知道，她可能做过。”那张口腔的图片出来之后，林昭昭感觉胃部一阵抽痛，然后什么东西要涌上来了似的，“洗手间在哪儿？”
警察飞快的指了个路，林昭昭一路冲出去，终于没有吐在警局的地上。
“小佳呢，叫个女警进去看看——”
“小佳不是在南浦头，那个有组织卖淫那个......”
“啧，要不......”
沈盛看着那个有点头疼的两个警察：“我去问问吧，有没有水给我一杯。”
“有有有，随便接随便拿。”
沈盛接了水：“我看好像没太多需要确认的东西，没什么随身的物件。”
“是，主要就是衣服，如果有一些补过的牙齿有可能能确认身份，当然，最靠谱的肯定还是这个dNA鉴定。”
沈盛：“最后她认不认得都得做dNA呗。”
“是，这不是亲女儿回来了，肯定是靠dNA的。”
“怎么弄，去医院抽血吗？还是得专门再约别的时间。”
“不用不用。”旁边的小警察赶紧说，“这个咽拭子就够了，跟之前检测病毒那种差不多，将拭子头在口腔内侧反复擦，采集两三根，我们这边取完直接送检去就好了。”
沈盛：“那就赶紧取dNA，然后送检去就算了，她年纪还小，心理承受力差，就别让她看了——也看不出来什么。”
“确实，我们也这么想。”
“行了，那那个什么拭子给我，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虽然有点不太和流程，但两个男警察跑去女洗手间里面安慰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家属好像更不合适了。
林昭昭吐的昏天黑的的时候，感觉有个沉稳的声音道：“怎么样？”
“沈叔叔？这不是女洗手间？”
“里边除了你没人，问了，怎么样？还好么，喝点水。”
“我没事，咳咳咳，咳咳咳......”
“别喝这么急，不着急，刚刚和警方商量了，不用着急回去看了。”
林昭昭：“不看了？”
“不看了，等你漱完口了用这东西，取个样，直接去验dNA就行了，我就该直接跟他们说不用看了，直接化验就好了。”林昭昭又咳嗽起来，沈盛刚想伸手替她顺气，但立刻意识到不太好，又收了回来，“没事，没事，慢慢来。”
林昭昭看了一眼那个说明书拆开包装：“我没事了，本来也没有什么好吐的。”
结果不知道是被那个棉签刮了一下，又刺激了脆弱的食道，不得不又趴在洗手台上呕了出来，沈盛只得去了门口：“有人吗？”
那个年轻的警察立刻过来接过采样管：“啊，给我就行，怎么了？”
“她又不舒服了，能不能帮我接杯水过来。”
“好的好的，采样的时候漱口了么......”
“嗯，一份就够吗？”
“够了够了，我去给你们接水。”
林昭昭早上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刚刚吃的一点飞机餐早就吐空了，先开始时酸的，到后面嘴里已经发苦了——
系统：宿主，别想了，放空大脑，不要总去想那个画面。
林昭昭没心思回答系统的话，只感觉似乎有人在替自己慢慢顺气，到最后感觉自己浑身虚脱一样坐在洗手间冰冷的瓷砖上。
林昭昭：真没用啊，都没有亲眼看到，闻到特殊的气味，只是单单看到个照片已经受不了了。
系统：这没有什么，有些人晕血有些人晕船，难道都没用了么？你已经很坚强了只是太伤心了。
沈盛双手插兜，就只是站在林昭昭前面，等着她恢复的差不多了，才问了一句：“能站起来么？”
“可以了。”
沈盛伸手把她扶起来，林昭昭用气声说：“谢谢沈叔叔，给你添麻烦了。”
“不要说这种客套的话.......”沈盛的语气听着有点悲凉，“是我不应该非要卖那套房子的。”
“其实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天，我见过好多大老板，沾染上了这个毛病，赌博赌的把自己家都赌散掉咯，把人赌死掉，把儿女吸干掉，那怎么算人。听说是因为这个欠了钱，我当时脑子都炸掉了，这个不是钱的问题，就是想着要是不给她一点教训吃，恐怕会更糟，所以执意要卖房子，她哭着求我，我都没心软......这下子倒是她给我教训了，昭昭，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