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大门徐徐打开，学子们稀稀拉拉进场。
每个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既是防止作弊交谈，也是防止被人谋害。
张帆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发现赵麒麟也和上次一样坐在自己对面。
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便进入考试的状态。
张帆照例调出考试答案直接抄。
等他抄好了，发现赵麒麟还在慢慢写着。
这次他的速度可比之前慢多了，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执笔书写。
张帆没有急着交卷，而是静静等待着其他人。
这也是考试中的一个技巧。
等到陆陆续续有学生开始交卷之后，张帆这才递上考卷离开考场。
或许是因为上一场考试的原因。
朝廷对这次科举规则做了一点小改动。
每一场考试结束，第二天便公布成绩。
三场成绩的总和，便是此次成绩的最终成绩。
这是防止有人暗中舞弊，同时也是在警惕学子遇刺事件的再次发生。
我都把名单告诉你们了，谁该小心一点自己知道。
不过这次朝廷倒是想多了。
发生了之前的事情，学子们各个如同惊弓之鸟。
再也没有人晚上出去放松，都躲在驿馆读书，就等着考试结束直接启程回家。
等到学子们第二天再次抵达考场。
一张硕大的成绩单出现在一侧的围墙上。
怀揣着好奇，学子们纷纷围了上去。
一看到上面的名字顿时发出阵阵惊呼。
“快看，赵麒麟又是第二名，他太强了！”
“那还用说，人家可是孔院门人，南坎国第一才子实至名归！”
“吕文杰第四名！这排行好像没变过。”
“不对！你们快看第一名！”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榜首的位置，只见那里赫然写着两个字。
张帆！
这下学子们顿时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张帆一人竟然力压所有学子。
一时之间有人佩服，有人不屑，还有人低头沉思。
很快就有一个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议论。
“这份成绩有问题！张帆之前一场考试连前十都没进，如今凭什么位列第一？”
“对！我们大乾的吕学子居然屈居第四，一定是大离作弊！”
“不公平！我们要求公布答案！”
学子们的声音越来越响，又一次吵着要闹到皇宫去。
这下可苦了新来的考官们。
他们可是刚刚被换上来的，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犹在耳旁。
如果让这些学子再闹一次，别说换人了，说不定皇帝会扒了他们的皮。
新来的主考官周大人迅速出现，阻止了还在议论的学子们。
“众位，请听我说，此次科举绝对公平公正，我敢保证没有任何人作弊。”
周大人的承诺，非但没有熄灭学子们的怨气，反而激起了一拨人的反感。
你保证有什么用？除非能拿出证据来！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学子中间再次爆发议论。
“公平公正？那你解释一下张帆为什么第一？把他第一场考试的考卷拿出来给我们看！”
“对！我们要看考卷！否则我们绝不相信。”
“大离人毫无诚信，科举造假无耻至极！”
不知道是有心人挑唆，还是学子们本身有怨气。
众人纷纷要求公开张帆的考卷。
这种情况之前根本没有先例，哪有没考完就公布考卷的。
更何况考卷从来只是归档，没有公开这一说法。
如果公开考卷，学子们纷纷效仿破题思路与文法，那这和舞弊有什么区别？
周大人尽力向众人解释，但学子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张帆一人的声音顿时压住了全场。
他本来就不喜欢早起，偏偏科举期间都需要五六点抵达考场。
睡眠不足加上还有起床气，张帆的语气显得有些冰冷。
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张帆缓缓上前指着所有人道。
“刚才谁说要看考卷？是你吗？还是你？”
张帆指中的几个人纷纷摇头，退缩到其他人身后。
张帆大摇大摆的从人群中走出来，冲着刚才闹事的众人道。
“你们这些歪瓜裂枣，都以为自己是什么水平？”
“你们比赵麒麟更强吗？还是比吕文杰更强？”
“还想看我的考卷，你们配吗？”
张帆的话顿时让众多学子羞愧的低下头。
其实他们中很多人连前一百都挤不进去。
这次的科举可谓是史无前例，参加的学子多如牛毛。
能挤进前一百都已经是人中龙凤，更别提前三的名额，更是天才中的天才。
先不说有南坎国第一才子赵麒麟，大乾的吕文杰也不妨多让。
再加上张帆这个以诗词，在诗会中大放异彩的存在。
他的一句你们配吗？还真不是随便说说。
就在众人准备散去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
“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侧目。
只见一辆质朴的牛车缓缓接近。
牛车走的很慢，却比马车更加沉稳。
张帆微微蹙眉，刚才的声音似乎有某种魔力，令在场所有人的心神都集中在一起。
尤其是那句话中的意思。
是说自己说的话太直接，没有在学习上用心，因此会出言急躁且伤人。
乍一看没什么问题。
但仔细琢磨会发现，是在骂张帆急躁刻薄，不思学习。
张帆微微凝眉，目光始终注视着牛车。
他倒想看看，牛车里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
随着车帘缓缓掀开，一名白发白须，仙风道骨的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
南坎国学子率先反应过来，只是目瞪口呆瞬间，便立刻行礼。
其他学子稍稍慢半拍，但也看出了对方的身份。
渐渐的行礼的人越来越多，众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叫出了一个名字。
“孔院长。”
张帆瞳孔一缩，能被称为院长，又姓孔。
这天底下恐怕只有一个人能有此殊荣。
孔院院长，孔维道！
他的出现让现场气氛瞬间平息，孔维道注视着前方，眼中充满着沧桑与厚重。
仿佛一本厚厚的史书，仅仅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沉甸甸的。
随后目光看向张帆。
张帆顿时感觉到压力山大。
那并不是实力与气血上的差距，而是一种阅历一种时间的沧桑感。
让人透不过气也无法反抗。
“大离学子，可否让老夫一观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