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鲁，我们走吧！这人一点也不实诚，我还真不信，离了他这木下的猪屠夫，就吃不到脱毛肉了吗？”维本克一开口便带着几分不屑，声音中透着不耐烦。他拉着萨尔鲁的手臂就要向外走去。
木下看到对方真的要走了，他显然不想轻易放弃这笔生意。他的脸色瞬间一变，急忙一个闪身拦在门口，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谄媚：“行，行，行，别走啦！你们出个价嘛，我们还是可以商量的嘛！”
维本克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冷冷地扫了木下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谈？怎么谈？你都把价喊到天上去了，我们还有必要谈吗？”他的话如同利刃一般刺向木下，直戳其要害。
木下的额头渗出了几滴冷汗，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不是……我不清楚大家是不是诚心想买嘛……”他低声嘟囔着，目光游移不定，试图从众人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信息。
“那好，现在你知道我们的诚意了，那你给我们什么价？”维本克突然收起冷笑，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死死地盯着木下，似乎想看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木下被这一问弄得措手不及，支吾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他心里盘算着，如果直接报底价，肯定赚不了多少；但如果继续抬高价格，对方恐怕会真的转身离去。犹豫间，他试探性地抛出了一个数字：“十五文钱一斤，这可是最低价了……我总要赚一点啊。”
“哼，走吧！这人没一点诚意。就是打算把我们当猪杀，他这是诚心不想卖给我们。还当我不知道，这硫磺本地人就是拿来驱虫用的，就算捡都能捡几斤。他倒好，把这种烂大街的东西还卖给我十五文一斤。”维本克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和不屑。
木下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连忙摆手道：“这位兄弟，你这是说什么话！我把谁当猪杀？我也不敢把你们当猪杀啊！”尽管嘴上否认，但他的眼神却闪烁不定，明显心虚。
“行了，少说好听的话了！说吧，给我们什么价？”维本克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辩解，语气强硬且不容置疑。
木下咬了咬牙，最终妥协下来，苦笑着说道：“我们这里的人买这个硫磺三文一斤。这样吧……我给你们也三文一斤，毕竟我也要吃饭。”
维本克满意地点点头，却依旧不肯放过他：“这才对嘛！早这样说，我们也不至于脸红脖子粗。但是你这个价，还是贵了。”
“这三文钱一斤我都没赚什么钱……怎么还贵了？”木下的脸色极差，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但他知道自己的底牌已经被识破，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那可不一样，三文钱一斤你是零卖，我们可是包圆！这可是有差距的。我们把你的货全买了，你还给我们一个零售价……这放哪里都说不过去吧。”维本克淡淡地说道，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让木下无言以对。
经过一番思索，木下终于做出了让步：“这样……我五斤十三文钱，行不？”
维本克皱了皱眉，故作不满地说道：“你这价和没减价有什么区别啊？你认为我跟那些平民一样，不会算数吧。哎，你也太没诚心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萨尔鲁忽然插了一句：“木下掌柜，我看你们这里没有白叠布卖吧？”
木下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双眼发亮地看着萨尔鲁，语气急切而又贪婪：“你们不会没有白叠布卖吧？”他早就听说胡人手中有这种畅销货，但一直以为他们只跟四国的前田、上田的松木以及黑水的黑田家做交易，没想到眼前这些胡人竟然也有白叠布！
“我们为什么不能有白叠布？这本就是我们的生意。”萨尔鲁一脸轻松地回答，仿佛只是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真的吗？那你们这白叠布能不能让我独占？”木下激动地追问，恨不得立刻抓住机会。
萨尔鲁摇了摇头，态度坚决：“这恐怕不行。我可以卖白叠布给你，但是……你不能把布卖往北方。”
木下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点头答应。他明白了，可能北边有商家已经和眼前的胡人谈好了，现在只要能拿到白叠布已经是足够幸运，至于其他条件也只能暂时接受。
“木下掌柜，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那我们再来谈谈这硫磺吧。”萨尔鲁的话让木下一怔——硫磺的价格不是已经谈好了吗？怎么又要重新议价？
“你给我的价……太贵了。我只能出……”萨尔鲁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维本克寻求支持。
维本克立即接过话头：“我们可以给你们白叠布卖，但是你们得保证我们每次能买到七百斤以上的硫磺，价格不得高于二文。”
木下沉吟片刻，心中快速权衡利弊。他知道，按照这个价格收购硫磺，自己根本不可能赚钱，甚至可能亏本。但如果白叠布的利润足够丰厚，或许还能弥补损失。于是，他谨慎地问道：“七百斤不会再多了吧？”
“嗯，七百斤应该不会再多了。”维本克想了想，点了点头，语气肯定。
木下松了一口气，却又提出新的要求：“那我想知道你们白叠布给我多少量，少了我可不会答应。”
维本克并未立刻回应，而是提出了一个条件：“你想要多的话，当然可以，但是……你得让人种白叠籽。你种多少，我就卖你们多少。”
木下皱起眉头，陷入了深思。如果四国的前田、黑水的黑田以及上田的松木都开始种植白叠籽，那市场上的白叠布必然会供过于求，穷人即便用它做衣服，需求量也有限，真的能卖掉这么多吗？
“你不会以为这白叠布只能做衣服吧？”维尔鲁似乎看穿了他的顾虑，抬起脚展示了一双鞋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鞋？白叠布做的？”木下惊讶地接过鞋子仔细端详起来。这双鞋比草鞋和木履舒适得多，质感柔软，显然具有极大的市场潜力。
“嗯。你觉得如果你做一双这样的鞋放在这里，会造成什么后果？”维本克的问题像是一记重锤敲击着木下的思绪。
木下恍然大悟，兴奋地点点头：“对，对！这白叠籽……我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