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县。
因为昨晚吃完饭天色已晚,叶雯一家人也就没有折腾回家,在叶松柏这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叶雯起床的时候,前院已经传来了孩童们的朗朗读书声,她来到前院观看。
学堂的孩子们已经在读书了,温向北和小七也在。
温向北和叶庭生单独在一旁温书,叶松柏则在启蒙课堂给来上学的孩子开蒙,小七也在里面。
叶雯粗略看了下,里面差不多都是七八岁左右的孩童,小七坐得笔直,十分专心地在听叶松柏讲课。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孩子们都十分专心。此时不过才卯时一刻,在现代,高中生都还没开始上早自习呢,可这些孩子这样子怕是都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
叶雯不禁在心里感叹古代读书人是真的刻苦。
她又回到后院。
厨房里,大嫂冯氏和侄媳妇范氏已经在做早餐了,她抓紧洗漱完去帮忙。
“大嫂,做什么呢?”她走进厨房。
“昨天你做的发糕还有,我打算再蒸点馒头,配着粥吃,再炒个豆芽下饭。”冯氏已经把面都发好了。学堂是包学生的早午两餐的,平时这两餐都是冯氏婆媳来准备。
叶雯点点头,伸手将熬粥的活儿接了过来。她将白米和小米混合,熬个二米粥。
粥刚熬好的时候,温向南和叶惜英出现在厨房门口。叶惜英昨晚喝的比较多,早上醒的迟了些。
温向南发髻松散着,衣带也系得歪歪扭扭,显然是匆忙间胡乱套上的。她揉了揉眼睛,还有些睡眼惺忪:“娘~”
叶雯已经对这小丫头时不时的撒娇习以为常。
“娘~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她往里面走,突然“哎呀”一声,原来是踩到了自己拖地的衣带。她也不恼,顺势就赖在叶雯背上,双手还环上叶雯的脖颈,下巴在叶雯肩头蹭来蹭去,“娘起床怎么都不叫我?”
“没规矩。把衣服系好,”叶雯拍拍她的手,“去帮我看着点火”。
温向南嘻嘻一笑,转身边重新系带子边到了灶孔那边看火去了。
很快,早饭便做好了。学堂的众人也过来了,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完早饭。
早饭吃完,上课的上课,叶雯则出门去看看那梁婆子是不是依言将铺子让出来了。温向南是她的小尾巴,自是要跟上的。
冯氏要在家里和媳妇忙着准备午餐,便派叶惜英同叶雯一起去,正好去衙门把和离的事情上报,好将叶惜英的户口分出来。
因着昨日的表现,叶惜英对这个小姑十分有信心,此刻就连叫她一起去面对她前婆婆她都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反而还隐隐有些激动。
刚踏出院门,巷子口的老槐树下就传来一阵闲言碎语。
几个中年妇人围坐成一圈,手中的针线活都忙不过她们说话的嘴。
“你们听说没,瘸秀才家的闺女被梁家休回来了!”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拿着针在发髻上蹭了蹭,表情夸张地说。
“不是被休,听说是和离。”旁边一人纠正她。
胖婶一脸不以为意,“嘁,说着好听罢了,实际上不还是梁家人不要她了?谁家会要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听了她的话,众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一言我一语扯着叶家的事情,空气中满是快活的气氛。
有一种人便是这样,吃得太饱,就喜欢说点是非,白的都被她们说成黑的,这种人俗称——长舌妇。
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只要有人的地方,便少不了这些长舌妇。
叶惜英本来笑容灿烂地出门,听见婆子们对着她指指点点,像被当场浇了盆冷水。她下意识缩起肩膀,恨不得变成蚂蚁从墙缝里钻过去。
叶雯却眉头一挑,一把拉住她,“躲什么?跟我过来。”
系统可说了,改造叶惜英有惊喜大奖的。就算没有系统奖励,她也看不惯长舌妇们欺负一个小媳妇,更何况这小媳妇还是她的大侄女。
今天她就要教会侄女一个道理,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别人泼辣,你越怕她她越过分。
说完便带着叶惜英径直走向最开始说闲话的胖婶。
“胖婶,你刚刚说什么?我也想听,你再说一次?”她大剌剌地挤进了人堆,站在胖婶身边,伸手掏了掏耳朵。
说闲话的大婶们没想到这叶家的小姑奶奶居然主动凑了过来,一时间都闭口不言。
谁会当着人家的面说闲话啊喂!
胖婶神情有些不自然,不自在地东瞥西瞥,“没、没说什么。她小姑,你怎么有空来了?”
从前原主每次来叶家,都会和胖婶掐一架,许多年不来了,胖婶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这两年家中事忙,没顾得上来县城,难为胖婶你还记得我,”叶雯表面笑嘻嘻,嘴却不饶人,“倒是胖婶,还和巷尾的玉娘走动吗?”
当年她丈夫与玉娘的丑事闹得满城风雨,差点休妻另娶。胖婶脸色顿时铁青,针线篓子“啪”地摔在地上。
当时这事闹得好大一通,原主的记忆里,胖婶和那玉娘两家人可是当街掐过架的。
周围几个妇人憋着笑低下头,当年胖婶男人可是跟那小寡妇被捉奸在床的。这事都过去好几年了,那小寡妇都已经远嫁了,众人都快忘了这回事,没想到这叶家小姑子居然又旧事重提。
胖婶忽然被提起这事,不堪的记忆涌上心头,面色顿时恼怒,“你个贱妇胡说什么!”
叶雯却不紧不慢道:“怎么胖婶说我们就行,我说你你就急眼了呢?看来啊,这针啊,戳别人疼,扎自己更疼。”
说着捡起篓子塞回胖婶手里,“我家惜英是和离,放妻书上写得明明白白,现在我们正要去衙门办这事。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被休的,倒是有些人...”
她意有所指地环视众人,“当年可真的是差点被休哦。”
“胖婶啊,”旁边看热闹的妇人插嘴,“你家那口子现在回房睡了吗?”
胖婶一张脸涨得通红,“关你们什么事!”这事太过丢人,她不愿意再面对,便一把夺过针线篓子,脚步匆匆回家去了。
其他妇人都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