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昂蹲在拍卖行洗手间的马桶盖上,用镶金边的邀请函扇风。门外传来林绾绾高跟鞋的“哒哒”声,像催命符似的敲在瓷砖上:“给你三分钟,要么西装革履滚出来,要么我放宇文殇进来焊死隔间!”
他低头瞅了瞅身上皱巴巴的文化衫——胸前印着“打工人永不为奴”,后背还粘着昨儿吃麻辣烫溅的油点子。系统提示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检测到宿主第99次抗拒正装,解锁成就“反骨的时尚icon”。奖励:因果律领带(打歪必触发社死名场面)】
事情要从那场荒唐的鉴宝直播说起。陆子昂用半块绿豆糕揭穿青花瓷赝品的事迹,被网友剪成鬼畜视频,点击量碾压顶流小生的新歌mV。拍卖行老板不知抽什么风,非要请他当“特邀鉴宝嘉宾”,台本上写着:“您只需微笑、点头、偶尔说句‘此物甚妙’。”
拍卖厅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陆子昂缩在嘉宾席啃偷偷藏起来的辣条。台上主持人正激情介绍某军阀姨太的翡翠镯子,宇文殇猫腰溜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个改装过的竞价牌:“按红色按钮能喷辣椒粉,绿色按钮播《好运来》!”
“你当这是KtV点歌台?”他话音未落,林绾绾的细高跟已经碾上他脚背。镶钻手包“啪”地甩开,露出防狼喷雾和电击棒:“敢搞砸,就把你塞进唐三彩骆驼里巡展!”
第一件拍品是据称杨贵妃用过的铜镜。陆子昂刚摸到展台边缘,鉴宝直觉突然发作——镜面倒影里浮现出粮票大叔工装裤上的补丁图案。他手一抖,因果律领带突然自主收紧,勒得他蹦出句:“这镜子照过安禄山的腋毛吧?”
全场死寂三秒,弹幕炸成烟花:“陆师傅历史课代表!”“建议查查镜框夹层有没有头皮屑!”“起拍价能不能用辣条支付?”
拍卖师额头渗出冷汗,强撑着请出第二件“国宝”——郑成功佩剑。剑鞘刚拔出半寸,陆子昂的因果律钢笔突然滚落在地。笔尖触地瞬间,剑柄镶的“祖母绿”吧嗒脱落,露出底下“义乌小商品市场监制”的钢印。
“最新防伪技术!”拍卖师掏出手帕猛擦汗,“这是为了纪念郑成功收复淘宝......”
宇文殇在二楼包厢笑出鹅叫,遥控器一按,佩剑突然播放《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军阀扮演爱好者们当场起立合唱,保安追着蹦迪的老头满场跑。林绾绾扶额冷笑:“让你鉴宝,没让你鉴歌词!”
中场休息时,陆子昂蹲在消防通道啃茶叶蛋。保洁阿姨的拖把突然怼到他眼前,水渍在地面画出拍卖行平面图。三楼仓库位置标着红叉,旁边是粮票大叔年轻时的工号:9987。
“你爹当年在这搬过货。”阿姨的扫把尖戳了戳通风管道,“有批贴着‘明清瓷器’的箱子,装的都是黑心钢厂零件。”
系统提示音骤然严肃:【检测到宿主逼近黑暗真相,解锁成就“历史清道夫”。奖励:真相之眼(看穿伪装但会暂时性斗鸡眼)】
下半场开场锣响,陆子昂顶着斗鸡眼冲上台。真相之眼扫过所谓的“唐伯虎真迹”,宣纸上浮现出复印店LoGo。他抄起话筒刚要开喷,林绾绾突然甩来记眼刀:“微笑,点头,说‘此物甚妙’。”
“此物甚妙……”他咬牙挤出标准假笑,因果律领带突然自主飞扬,抽翻了乾隆御玺展盒。玉玺“咕噜噜”滚到台下,磕掉块角露出里面的塑料泡沫。
弹幕疯狂滚动:“传国玉玺·轻奢减重版!”“泡沫雕花技术失传了!”“陆师傅的手开过光吧?”
压轴拍品登场时,陆子昂的瞳孔地震了。玻璃罩里躺着把锈迹斑斑的车间扳手,标签写着“工业革命时期文物”。真相之眼穿透铁锈,赫然看见扳手柄上刻着粮票大叔的名字缩写!
“这是我父亲用过的!”他踹翻竞价牌,辣椒粉喷了前排秃顶富豪一脸,“1998年黑心钢厂爆炸案,这把扳手救过七个工人的命!”
宇文殇趁机黑入投影系统,粮票大叔的举报信与鼎盛走私单据铺满穹顶。拍卖行老板想溜,却被林绾绾的高跟鞋跟钉在原地:“急什么?你保险柜里还有三百张伪造的鉴定证书呢!”
当夜热搜被承包:#拍卖会秒变315现场##陆师傅的扳手会说话##建议故宫聘陆子昂当安检机#。陆子昂蹲在仓库废墟啃冷掉的披萨,指尖摩挲着扳手上的锈迹。因果律钢笔突然滚落,在水泥地写下:“你爹说,扳手能修机器,也能敲碎谎言。”
月光穿透破碎的天窗,粮票大叔的工友从阴影里走出,递上泛黄的车间日志。最后一页贴着拍卖行当年的运货单,收货人签名处赫然是鼎盛创始人的花体字。
林绾绾的红跑车碾过碎玻璃,车窗飞出罐冰啤:“下周《国宝档案》请你当主持,台本我改成相声稿了。”
宇文殇在废墟里扒拉出个完好的青花瓷碗,正要嘚瑟,碗底“微波炉适用”的英文标识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系统提示音懒洋洋响起:【检测到宿主超额完成打假任务,解锁成就“鉴宝灭霸”。奖励:反矫达人(可自动屏蔽所有虚假赞美)】
陆子昂把冷披萨塞进青花瓷碗,突然觉得这破碗比拍卖厅那些“国宝”顺眼多了。远处拆迁队的探照灯扫过夜空,粮票大叔的工号在废墟墙上忽明忽灭,像枚永不生锈的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