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亭净的机甲不说是军事级别,那也是赛事级别,无论是他驾驶的女武神,还是对面的巨鳄,有一道划痕顾远清都会心碎的死掉,更别说让他亲自动手对战。
巨鳄身上的那道伤口是他刚刚刺伤的,那哪里是巨鳄手臂上的伤,那明明是在他心上划口子。
看了这么长时间,盛亭净也算是看明白了,他大概知道怎么治顾远清的毛病。
他放出三号位机甲,顾远清每犹豫一下,他就拆三号机甲一个关键位置零件,不是心疼吗?他就帮他做做脱敏治疗,一次性根治了。
顾远清每次出招,只要盛亭净不满意就拆三号机甲,顾远清的心都在滴血,比卸他胳膊还要痛苦。
顾远清快要碎了,每挥出去一下子他心都要颤一下,而魔鬼盛亭净看着缓慢上升的数据,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数据上升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稳定在了一个令盛亭净十分意外的高度,他不敢置信的看了好几眼,才相信了顾远清真的是可塑之才的这个事实。
盛亭净理了理数据,抽出空来对场上的两个人说:“可以了,今天就这样吧!”
试炼场上,顾远清几乎是含着泪出的驾驶舱,一场比试下来,人憔悴了不少,脸白的都快跟盛亭净差不多了。
盛亭净忙着分析数据没有去送顾远清,他直接不顾形象趴在地上拿着一只记号笔在光洁的地板上涂画。
一对酷似镰刀的设计图层层剖开,盛亭净的笔停滞了两秒,随后又将上方的设计图全部划掉。
他站起身来,大脑飞速运转,刚刚在顾远清认真战斗的那一刻突然冒出来的灵光消失殆尽,他没有抓住那一瞬间的灵感。
盛亭净也不恼,做设计,一阵一阵的很正常,他打算压迫别人,宽恕自己。
打开光脑联系顾远清,让他明天继续。
每天稳定两小时对练,迟早能再找回那一瞬间的感觉。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杂乱的办公桌上一张报名表尤为显眼,因为这是整张桌子上最干净的一张纸了。
原本他还在犹豫,可看到屏幕上的这串数据……
数据是做不了假的。
盛亭净叹了一口气,敲击一下纯白的桌面,一只黑色的笔弹了出来,他拿起笔犹豫片刻,还是在报名表上写下了“顾远清”三个字。
正规手段顾远清参不了赛,他只能动用点人脉让万历帮他遮掩身份,先用偏远地区alpha的身份参赛,要是没拿到名次倒是无所谓,要是真拿到了……
到时候再头疼吧,他也懒得想那么多。
报名表上要填的信息也太多了吧!
盛亭净一边吐槽着破比赛非要提交纸质报名表,一边让提福调出顾远清的资料,照着抄写,内心异常烦躁。
抄了有半分钟,终于填完表格,盛亭净骂骂咧咧的把表格装进信封,再骂骂咧咧的送给小机器人寄出去。
这一夜,躺在实验室凑合一夜,睡得超级差。
盛亭净是不爱睡觉的那种人,因为身体不好,他的睡眠浅还睡得短,基本上不到三四点就会醒来。
他翻了会书,等着时间转到七点准时从家出发,去顾远清楼下接他。
这一路上畅通无阻,红灯都没遇到一个,以至于盛亭净到宿舍楼下的时候七点半都没到。
他等了一会,大约七点二十七的时候看到了顾远清。
两人道了早安。
盛亭净将早餐纸袋递给顾远清,随后咬了一口自己手上的包子,转头向教学楼飘了过去。
从顾远清的视角里看,他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虽然身形消瘦,软趴趴的,但这样跨坐在盘状机器人的身上还是莫名滑稽。
顾远清偷偷笑了一下,立刻整理好面容表情,小跑着跟了上去。
上午蹭了指挥和侦查的课,下午蹭了战斗系两堂课,经过这两天的调教,alpha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冷淡的目送他俩离开。
按照约定,顾远清给盛亭净打工,测试数据,盛亭净给顾远清提供训练场所,这听起来是公平的交易,其实双方都清楚是谁获了利。
本来顾远清是感动的,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报答盛亭净的大恩,还夸他真是个大好人,结果下一刻盛亭净就喊来了一个托盘机器人,举着个大锤子过来,让他拿着这个锤子跟他走。
顾远清十分单纯的拿着锤子乖巧的跟在后面,来到一个单间,迎对面的桎梏架上的正是他昨天驾驶过的银白女武神。
盛亭净将女武神放下来,转身对顾远清说:“你今天的任务就是砸了它。”
什么?
顾远清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他:“你说什么?”
盛亭净禽兽般的再次重复一遍:“砸了它。”
“提福监督。”
爱惜机甲是一件好事,没有机甲铸造师不喜欢爱惜自己机甲的驾驶员,可凡事有个度,过犹不及。
都不说在战场上,在比赛里像这样畏畏缩缩不敢出手,对手可不会顾惜机甲,三招被打下来也是丢他的脸。
要是被人知道,他成庭带出来人被三招撂倒,他还要不要面子。
盛亭净无情催促道:“砸吧!”
面前光鲜亮丽的女武神,后背恶魔的聆叮,顾远清举着锤子进退为难。
让他往女武神身上砸,那不就是在逼他向昔日战友挥刀,想到这里,两行清泪不自觉就从眼角流了下来。
盛亭净注意到了顾远清的委屈,但他不能心软,这一步顾远清迟早是要迈过去的,长痛不如短痛。
为了不影响顾远清,他没有打声招呼回了办公室。
办公桌前的白色墙壁上投影着顾远清的一举一动,盛亭净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随后坐回躺椅上翻起了早上新看的那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