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织梦
镜域与青砚踏着破碎的星轨残影,落至墟身侧时,宇宙势力版图正于三人脚下诡谲翻涌。青砚折扇轻旋,演算卦象在扇面炸开银蓝星火:“从我们向你求援那刻起,你便故意引导善势力以本源之力布下进化雨,借自损之局让恶势力彻底卸下防备。”
“那些蠢货错把善渊的蛰伏当作溃败。”镜域指尖划过虚空中血影军团的分布投影,冷笑凝结成霜,“待恶行膨胀至临界点,他们降下的陨石雨,反倒成了滋养善渊的甘霖。”
墟负手而立,袖中翻涌着跨越纪元的暗潮。他望着星域中仍在渗血的灵脉裂痕,轻叹声碾碎在喉间:“执掌法则千万年,若没几分算计,如何收拾这被恶念啃噬的烂摊子?自涟星化作万象织梦,以神魂为盾挡下你入魔的刹那,我被割裂的意识才逐渐苏醒。可与恶念分离太久,本源未复,终究让无数生灵沦为血肉傀儡……”
青砚的折扇轻轻点在墟欲攥紧的拳心:“若无你的反弹机制,三千宇宙早已沦为血色炼狱。”镜域伸了个懒腰,星屑从他发梢簌簌坠落:“都别绷着了,这场暗战耗尽心神,先好生歇着吧。”
转身时,镜域忽然凑近,眸光似淬了星火:“说真的,如今这般步步为营的你,究竟是受我影响,还是本性如此?”墟挑眉轻笑,眼底流转的星河藏着亿万年的秘密:“你猜?”镜域撇嘴转身,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恍若一条通往未知的路。
子时三刻,墟独自踏入镜域的寝殿。星辉透过星窗,在床榻上流淌成河。少年将烬影、霜冕与紫漪紧紧护在怀中,指节泛白,像是握住了毕生珍宝。“真是个小气鬼。”墟摇头轻笑,指尖凝出的银蓝碎屑化作萤火,落在烬影蓬松的尾尖,转瞬没入毛发。
密室内,镜域绘制的画像在星辉中微微震颤。墟停在万象织梦的画像前,记忆如被撕开缺口的星河,汹涌而出。初创纪元,他以法则为刃,一次次击碎她为世人编织的美梦。直到某个破晓,他开始用星辰堆砌项链,将整个星域写成情诗,换来的却只有一句——“这不像你”。
“你说我迷失了自我。”墟的指尖抚过画像上她眼尾的星河纹路,声音比陨石带更冷寂,“可当我学会温柔,你却已厌倦了永恒岁月里,人性被利益扭曲的模样。你说想寻找真正的‘我’,便将神魂裂成万千碎片,坠入轮回。”
星轨沙盘突然剧烈震颤,代表伪善帝宙的黑曜石棋子在他指尖翻转。棋子底部暗刻的“万象织梦”篆字与沙盘共鸣,投射出万千银蓝光点,恍若她散落宇宙的叹息。“我踏遍三千世界,拾起无数碎片,听到的却总是‘你找的不是我’。原来我们都困在名为‘自我’的牢笼里,越挣扎,越沉沦。”
隔壁传来细微呓语,墟抬眼望去,只见镜域将紫漪扇面枕在头下,霜冕正用鼻尖轻蹭他泛红的耳垂。恍惚间,他想起那日撞见镜域作画,少年嘟囔着“织梦说火焰要像晚霞”,却把炽凰周身涂成了燃烧的银河。
“傻小子……”他袖中飘落的星屑钻进镜域掌心,在星系另一端,被囚禁的傀儡们伤口突然渗出微光。墟最后望了眼满墙画像,低声呢喃消散在星风中:“这次,换我护着你拼凑答案。等所有碎片重聚,我的执念,也该化作星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