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看了一眼躺下装死的老毕登，江小雪抢先一步，捂着脸告状，“公安同志，麻烦帮我做主啊，苏锦绣这个疯女人打我，还气晕了我妈。”
她指着自己的脸，哭的期期艾艾。
还不忘在告状后朝着苏锦绣丢了个得意眼神。
看她不把这贱人给……
“这里是苏同志的家，对吧？”小孙冷淡地问。
江小雪心一咯噔，怎么跟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小孙公安继续说：“你们是来闹事儿的，被反打了脸，现在又恶人先告状，合着拿我当傻子还是拿我们公安当枪使？”
江小雪傻眼，“不是不是，公安同志我妈……”
“醒了，地上那个眼皮一直在抖，把公安当瞎子呢。”小孙没了耐心。
“噗嗤！”
张梅香憋笑失败，“我就说咋好端端的直接躺地上了，合着是看见公安来了，故意演戏那。”
“这里不是戏台子，没人看戏。”
江老太心里骂娘，但也只能睁开眼爬起来，她不想轻易放过苏锦绣。
“公安同志，苏锦绣打人是事实。”
她把江小雪推到前面，“你看这鞋印子，都是她踹的。”
她又指着张梅香，“我闺女还是个没结婚的大闺女，她造谣说我闺女跟老光棍儿那啥，万一我闺女想不开跳了河，可是一条人命！”
张梅香都要气笑了，“你俩上来就说我给锦绣带绿帽子，我跟锦绣我俩也想不开跳了河，可是两条人命！”
比不要脸呗，又不是学不会。
苏锦绣跟着补充，“我家孩子爸，梅香姐家的孩子爸也想不开，跳了河，就是四条人命。”
她俩说完，立即引起围观群众的一阵哄笑。
小孙也清了清嗓子，表示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江小雪跟江老太故意上门找麻烦，恶意造谣在先。
苏锦绣跟张梅香同志属于合理反击，可以理解。
由于双方都没有造成实际损失，小孙只是现场做了一些批评教育，警告之后，让人散了。
江小雪不服，“你们就算想帮苏锦绣，也不用闭着眼说瞎话，我这脸被打了是事实，苏锦绣她动手，你们不抓她，是不是跟她有一腿……唔！”
臭嘴坏事！江老太心里暗骂，可她捂嘴捂晚了。
已经转身要走的小孙回头，皱眉瞧着江小雪，“如果对我的处理有任何异议，可以跟我们走一趟，去公安局说清楚。”
江小雪吓得一哆嗦，她不要去。
“对不住对不住，孩子小，不懂事。”江老太赶忙认怂，又表态似的对着江小雪的胳膊狠狠掐了一把，“让你废话！”
小孙没再搭理，跟同事离开。
被掐的江小雪疼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扒拉开江老太的手，“妈，你干什么……”
“闭嘴！”江老太恨铁不成钢，“早晚你得坏在这嘴上，还不快家去！”
她就不该来这一趟。
离开之前，江老太狠狠瞪了苏锦绣一眼，苏锦绣察觉到目光，也转过身。
“有事儿？”苏锦绣似笑非笑。
江老太冷哼一声，拽着江小雪离开。
重回了院子，苏锦绣呼了口气，“这老不死的指定不能这么算了。”
“丢给你家老江处理，那是他妈。”张梅香出主意，视线转移到自家跟苏锦绣家共用的墙头。
苏锦绣嗯了一声，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王苗报的警吧。”
“应该。”张梅香道。
……
江老太跟江小雪回去之后，越想越憋屈。
“那女人真狠心，卫民进去这么久了，她看都不去看一眼。”
“亲儿子都送进去了，她怎么那么狠心！”
江小雪边说边观察老太太的表情，忽然话题一转。
“妈，这事儿赖我，没考虑好就让你上门。其实我也是好心，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
“只是现在看来，还得靠自己多赚钱。”
江老太翻了个白眼，她心里确实对闺女有埋怨。
要不是江小雪撺掇，她今天不会去。
但还是接了句，“说的简单，咋赚钱，还多赚，你连个工作没有。”
被老娘嫌弃，江小雪也不恼。
她压低声音，跟江老太耳语了几句，起初江老太不屑，没多久便是惊讶、怀疑、赞同。
“那你现在去，我去杀只鸡。”
江小雪点点头，站在镜子前边瞧了瞧消肿的脸，“鸡就别杀了，捣鼓一盘子鸡蛋就成。”
“得杀。”江老太不赞同，“老五在家也能吃上鸡蛋，不下血本，他够呛听咱们的。”
“成，那我走了。”
江小雪也不纠结，杀就杀吧，到时候老五只要吃肚子里了，就得听她的。
厂子里上班的江卫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热的天忽然打了两个喷嚏。
……
入夜。
苏锦绣对完账，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人。
“我脸上有花儿啊？你看一晚上了。”
江少行并没有收回视线，反而笑笑。
“看你现在这样，我高兴。”
日子过的充足，将来就算没了他，老伴儿也能好好活下去。
他能放心了。
苏锦绣没看出江少行的心思，只以为他是觉得如今的日子越来越好，才高兴。
“我也没想到能到这一步，也多亏了那烤箱。”
说起烤箱，就想起老三。
自打那次去医院见过，她就没再去看过闺女。
也不知道老三怎么样了，三女婿外边那人又是干啥的。
“明儿我想去看看老三。”苏锦绣忽然说。
江少行没有不答应的，“想去就去，骑自行车去。”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自行车票，“赶明儿咱去买自行车。”
苏锦绣眼里闪过惊喜，“这东西不好捣鼓。”
江少行递给她，“早就该买，你天天送货，累得慌。”
“现在也不晚。”苏锦绣笑的灿烂，仔细看了好几遍自行车票，才准备睡觉。
江少行要去值夜班，跟苏锦绣说了会儿话便拿着手电筒离开。
苏锦绣睡觉前，自行车票放在了枕头下边。
没多久，屋里传来均匀鼾声。
屋外也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声响，仔细听，好像是谁的脚步声。
江卫军小心翼翼来到苏锦绣门前，双手颤抖，想推门又怕老娘忽然醒了。
屋里，苏锦绣一个激灵睁开眼，瞧见屋门上的黑影，吓得她差点儿得心脏病。
她猛地捂住嘴巴，生怕打草惊蛇，同时心脏扑腾，也在暗骂老七睡觉跟死猪一样，来了小偷都不带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