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三日,也是回门的日子。
昨夜没怎么睡好,沈昭宁起床时感觉有些精神不济。
洗漱完后才感觉好些。
沈昭宁出声道:“他还没回来吗?”
碧桃摇了摇头,“我已经派人去请了。”
话音刚落,萧临就拱手进来了,“主子让我过来说一声,他今日身体不适,不能跟大少奶奶回门了。”
沈昭宁还没说话,碧桃先急了,忙道:“今日可是回门的大日子,若是我家小姐一个人回去,定会被人耻笑的,你再去跟大少爷说说,能不能坚持一下。”
萧临一脸为难,沈昭宁看了他片刻,眼神暗了暗,制止了还想说点什么的碧桃。
“夫君的病情可严重?需要我留下来照顾吗?”
萧临闻言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必不必,您安心回门,我们会照顾好主子的。”
沈昭宁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你赶紧回去吧。”
萧临张了张嘴,想到主子的嘱咐,躬身退下了。
他一走,碧桃就急道:“小姐,这可是回门,哪有新妇一个人回去的,我再去跟大少爷求求情,哪怕他只跟您回去坐一会就回来也行啊。”
沈昭宁摇了摇头,目光看向窗外,淡声道:“腿长在他身上,他不想去我还能压着他去不成。”
碧桃眼睛瞬间瞪大,“小姐是说大少爷并无大碍?那他怎么不跟小姐回门?”
沈昭宁也有些不解,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只是看那侍卫面上毫无焦急之色,我提出要去照顾他又连忙拒绝。”
“罢了,时候不早了,去迟了更要被说道,走吧。”沈昭宁长呼出一口气。
出门时不想竟碰上了沈月柔和萧景明。
二人依偎在一起,好不恩爱。
沈昭宁移开了目光,带着碧桃想要绕过他们。
却被萧景明伸出手拦住了去路。
没看见萧砚辞,想到那个病秧子估计是又起不来床了,萧景明心情甚好,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俯身行了一礼,“大嫂。”
沈昭宁撇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什么多余的反应。
沈月柔挽住萧景明的手臂,笑得一脸甜蜜。
往沈昭宁身后张望了一下,惊讶地道:“大哥怎么还没来?不会让姐姐一个人回门吧?”
沈昭宁面色平静,淡然指出她称呼上的错漏:“三妹妹慎言,作为二弟的妾室,你没资格跟着他一起喊大哥。”
沈月柔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脸上像被扇了一巴掌。
萧景明当即不悦地将沈月柔护在身后,声音有些阴测测的,“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在我心里柔儿就是我的妻子,我劝大嫂,得饶人处且饶人。”
沈昭宁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两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二位还真是伉俪情深。”
“不过,没资格就是没资格,此刻不让你们二人向我行礼,都是我这个当大嫂的心善,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不想守规矩你们可以留着跟老侯爷慢慢说。”
说罢,沈昭宁带着碧桃径直走向马车。
刚坐稳,马夫就一甩鞭子疾驰而去,扬起一地灰尘。
萧景明和沈月柔刚刚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一下让他们眼睛里进了不少灰,顿时一阵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睁开了眼,却发现新换的衣袍上也覆了一层灰尘。
萧景明咬牙切齿地盯着早已远去的马车,一脸不忿。
沈月柔心中的恼恨可一点没比萧景明少,不过还是先拉着萧景明上了马车。
刚上去,萧景明就恨恨道:“昨日箫砚辞宿在书房,今天那病秧子没跟她一起回门,估计是又起不来床了,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
沈月柔的眼睛亮了一下,面上却佯装担忧道:“那姐姐以后可怎么办啊,不过也许过段日子大哥…大少爷就好起来了吧。”
萧景明冷嘲一声,下意识道:“嗤,他永远也好不起来。”
沈月柔心头一凛,不敢细想,垂下了眸子。
萧景明教育道:“柔儿,你还是太心软了,像沈昭宁这样天天欺负你的毒妇你都怕她过得不好。”
沈月柔抬头露出一抹温软的笑,语气天真,“毕竟她是我血脉相连的姐姐,就算她讨厌我,我也希望她好。”
萧景明怜爱地揉了揉沈月柔的头,“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会被她吃得骨头都不剩的。”
说是这么说,萧景明心里却对沈月柔又多了几分疼惜,没注意到沈月柔眼底一闪而过的快意。
沈月柔嘴角微微翘起,这不过是第三日,萧砚辞就已经宿在书房了。
沈昭宁这么快就被萧砚辞厌弃,她等着看以后沈昭宁的下场!
而且今天回门,萧砚辞不在,她定要叫沈昭宁把那些嫁妆吐出来!
从侯府到沈府的距离有些远,侯府是公侯之家,地理位置在京城最中心的那一圈。
而沈昭宁和沈月柔的父亲沈明辉虽然官至礼部侍郎,正三品,但在这掉下块砖头都能砸到皇亲国戚的京城,也不过是刚刚站稳脚跟。
居住的地方自然也是外围。
京城内圈不跟皇家沾亲带故住不进来。
这途中就经过一段繁华的街道集市,嘈杂声忽大。
隐隐约约还有什么,“不要脸”“败坏家风”“侵猪笼”之类的字眼传入马车。
萧景明和沈月柔本来也没在意,直到听见了关键字,“侯府”。
只要起了兴趣,凝神去听,外面的讨论声也就听得清楚了。
“这就是侯府二少爷和沈家三姑娘的马车?”
“我呸!不要脸!败坏门风!”
“听说那女的还怀孕了?啧啧啧,真是不知羞~”
“你以为那男的又是什么好东西?沈家三姑娘原本可是他嫂嫂!”
“侯府大公子和沈家大姑娘也是俩可怜人凑一块了,一个被抢了未婚妻,一个被勾引了未婚夫。”
“快别说了!还要命不要?”
萧景明心神巨震,猛地掀开马车帘,外面的人顿时作鸟兽散了。
沈月柔也感到耳中一片嗡鸣。
谁走漏了消息?
这些愚民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