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月有点退缩。
“不了不了,我一会儿还得看着团儿呢!
再说我也不会跳。”
一旁的勇儿接话道:
“小姑放心就是。
我待会儿陪团儿去玩儿!”
团儿看到一群孩子争抢着上前要贡品,也挤进去了。
勇儿怕她丢了,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动向。
这时杰子也过来了,拉着江思月的袖子:
“来吧,姐。
大家都跳呢!”
李青山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周宸看她们站成一个圆圈,围着燃烧的火塔,又伸胳膊又蹬腿的。
与其说是跳舞,还不如说是打拳。
于是忍不住嘲笑:
“这有什么好跳的。
真是滑稽!”
旁边的婶子听见了,赶紧解释:
“哎?
这可不是单纯的跳舞。
我们村许多夫妻都是在烧塔的时候认识的呢!”
说着就貌似回味的想起了过去。
“平日田里忙,大家都没时间好好处。
就等过年过节的,有时间凑到一起来。
有那看对了眼的小姑娘小伙子,就趁机谈情说爱,相互了解。
一来二去的,就成了好事。”
周宸嗤了一声。
眼睛却看到跳舞的人堆里,江思月凑近了李木匠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李木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
然后羞涩的摇了摇头。
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江娘子在你们村人缘怎么样?”
他吃味的问那大婶。
大婶立刻道:
“你说思月丫头啊。
她现在可是村里的名人!
不但在镇上开了铺子,还会医术。
又在村里建了作坊,招了不少工。
现在人人都夸她好呢!”
打开了话匣子,大婶又忍不住纳闷:
“不过说来也奇怪。
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以前的思月可没这么能干又懂事。
当年为了能嫁给那杨秀才,可让江家人丢脸呢。
不仅没成亲就跟了人家,还从家里抠走了二十两的嫁妆。
可谁知五年后被杨家休了回来,就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但主意多又勤快,还学会了医术!
这不,还不到半年,老江家就从吃不起饭到置换了新房子。
又买铺子又开作坊的。”
周宸听得心中一动。
想想自己那奇怪的梦。
难不成江思月也是经历过两世的人?
可她怎么完全不认识他呢?
“宸儿!”
这时,闵岚英分完羊肉走了过来。
看见周宸直愣愣盯着跳舞的村民看。
以为他是在伤怀自己。
赶紧道:
“累了吧?
走,娘推你回去休息!”
周宸却摇了摇头:
“娘不用担心我。
看看他们挺好的。”
完了又补充一句:
“我也想跳……”
江思月跳了一会儿就不行了。
她手脚不太协调,在队伍里就像一根搅屎棍。
总是打乱别人的节奏。
让她感到惊讶的是。
李青山却跳的出奇的好。
动作流畅仪态潇洒,就好像练了好多年的老手。
“我以前在我们家乡,也曾经是众人羡慕的舞王!”
发现江思月用吃惊的眼神看他。
李木匠忍不住炫耀了一句。
然而接下来就想起他被人陷害,打断了腿。
逃到这小山村来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然后神情又低落下去……
江思月道:
“你的腿还没有完全康复,跳一会儿就行了。
可千万别劳累着。”
说着就退出了圈外。
偶然间抬头。
看见不远处马氏拉着江思婷,母女俩正在争执什么。
于是好奇:
“她两口子不是被赶出村了吗?
怎么还在娘家!”
一般出嫁的姑娘都要在婆家过节。
只有像江思月这样被休了的,才在娘家过。
不过江思婷的姑爷欠了一屁股债,自己都有家不敢回。
把媳妇送回娘家来过节也有可能。
“嗨。
她相公为了还债傍上个有钱的老寡妇。
以私德有亏,造谣生事为由把她给休了。
这几天寻死觅活的,一直躲在家里羞于见人!”
有人听见江思月这么问。
很自然的回答道。
江思月转身一看。
原来是张寡妇。
“原来是这样。
多谢嫂子告知!”
私德有亏,造谣生事?
难不成是说她的事!
不过这也不算冤枉了江思婷。
要不是她脸皮够厚心态够稳,当初的谣言可真是能伤她不浅。
“等等,思月妹子。”
刚想要走,张寡妇却追了上来。
有些不好意思的拽住了她的袖子。
“嫂子还有事?”
江思月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奇的问。
张寡妇左右看了看,见旁边没人。
才小声道:
“听说你会医术,还给李木匠治好了腿。
我这几天有点不太舒服。
能不能劳烦妹子给我看看?”
原来是这事儿。
江思月痛快的点头:
“当然没问题。
嫂子是哪里不舒服?”
然而张寡妇却涨红了一张脸,扭扭捏捏的不肯说。
“……这个……
这里人太多。”
她左右看了看,很是难为情道:
江思月有点明白她是哪里不舒服了。
为了照顾病人情绪,她跟着张寡妇到了她家。
张寡妇有两个孩子。
大的十二岁,小的也有九岁了。
今天晚上热闹,都出去玩了。
家里就只有她们两个。
张寡妇关好了门,神情尴尬的说:
“不怕妹妹笑话。
我最近小解的时候总是觉得很疼。
而且……
下身非常的难受!
可你也知道我当家的已经过世很久了。
而且我也没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
江思月很淡定的笑了:
“张嫂子不必紧张。
你这是湿热下注引起的炎症。
不是什么大毛病。
我给你开几副药,吃了就好了。
平时多喝水,多休息。
注意个人卫生。”
张寡妇一听不严重,神情放松了些。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得的这病?”
她都病了好些天了。
羞于启齿总不敢说,也不敢去医堂看。
就这么忍着。
生怕人家会说她不检点。
江思月宽慰她:
“这种病跟生活作风没什么太大关系。
主要是缺水上火,另外就是不注意卫生。
嫂子若是方便,我再给你开一些药浴。
每天晚上煮开放凉,睡觉之前清洗,会显着改善症状。”
张寡妇这才放心了。
“听妹子这么说我就好受多了!”
她捋着胸口道:
“你不知道我这些天都是怎么挺过来的。
又焦急又害怕。
觉得自己是染上什么脏病了!
可我清清白白一个人,自从孩子他爹走了后,可没碰过别的男人!
平时见到外男,连多看两眼都不敢。
想看大夫又不敢。
医堂里的大夫都是男的,说我得了这种病,羞都羞死了!”
她越想越是委屈,眼圈都红了。
“这几天忍不下去的时候,我都想一了百。
可又放不下两个孩子……”
江思月听了她的哭诉,若有所思。
于是问:
“张嫂子。
如果你知道,镇上有一家专门给女子看病的医堂。
坐诊的大夫也是女的,会不会去试试?”